衣冠楚楚的男人身畔,姿态放松、亲密无间,“抢”其钢笔的小动作看起来就像是爱侣之前相互调情罢了。
伯莎亲昵地握着迈克罗夫特的钢笔,代他写下:“登特上校同理,他也是嫌疑人,所以领了真理学会的秘密请帖,受邀来此协助朗恩博士完成任务……那沃德爵士该怎么办?我们现在无法确认他是否真的是敌人。”
“这个容易。”
迈克罗夫特再次接过笔,昂贵的钢笔在二人之间就像是个玩具般传来传去,他握住笔身,上面还残存着属于伯莎的体温:“总不可能只邀请嫌疑人,既然敲定了办个聚会——”
他顿了顿,继而开口:“我记得掌玺大臣乔治·兰开斯特先生有处庄园就在lun敦附近的诺斯费尔德镇,他与学术界的交流很是密切,偏爱和教授博士们做朋友,那就暂定请他来担任聚会举办人吧。”
伯莎:“……”
迈克罗夫特:“如此一来,基本的聚会成员也大致交给他来考虑,其中包括你我,你认为呢?”
伯莎:“…………”
所以说,整个英国上下,哪位大臣认识谁,哪位爵士和关系好,你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全部都在距离伯莎不到三寸的这颗头颅中。
你不当情报头子,伯莎是真的想不出来还有谁能当了。
“有什么问题吗,亲爱的?”迈克罗夫特察觉出了伯莎的惊讶。
“请这么多达官贵族,”伯莎提醒,“破个‘谋杀案’可没这么快,是否会耽误政府运转?”
“哦,亲爱的。”
迈克罗夫特叹息一声。
他拿出了之前参加聚会时的疏离和傲慢,嘴角噙着的笑容也跟着冰冷了几分。哪怕他仍然以随意的姿态坐在书桌前,也在不经意见透露出掌控一切的模样。
“事实上,”迈克罗夫特说,“女王的政府就算没这些政治家,也不会耽误照常运转。”
“……”
看得出你是真的瞧不起那些政客了。伯莎侧了侧头:“那我得事先感谢你卖我这个面子。”
“客气了,伯莎。”
迈克罗夫特没当回事,继而将注意力转向列出的清单:“眼下,拥有秘密的宾客有三人。”
“是五人,”伯莎提醒道,“还有你我。”
“没错,还有你我,”迈克罗夫特忍俊不禁,“你可还有想要邀请的人员?”
“嗯……把简叫上。”
伯莎想了想,决定邀请简·爱小姐一起——这可不是伯莎擅作主张,而是在桑菲尔德庄园时,她们两个配合的就很好,平时简·爱小姐总是喜欢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可伯莎却觉得,上次帮忙“破案”时,她倒是也乐在其中。
若是不喜欢也就算了,但她喜欢,那伯莎岂能漏掉朋友?
“演员自然是越多越好,”伯莎兴致勃勃道,“她喜欢参与,就给简也发一封请帖。”
“好。”
“还有——”
“先生、小姐。”
伯莎说到一半的话,被敲门的管家打断。
老管家得到允许后才走进来,仿佛全然没察觉到书桌后的二人有多亲密一样:“马普尔小姐,有你的一封电报。”
电报?
这个时候,还有谁能给伯莎发电报呢。要知道十九世纪的电报可是按字收费,金贵的很。若非需要及时沟通的事项,还是信件更为划算。
管家客客气气地将一封电报送到了伯莎手上,她接来一看,当即挑眉。
迈克罗夫特颇为好奇:“有什么事情?”
伯莎收起电报:“没什么,邀请的宾客中加上爱德华·罗切斯特先生吧。“
迈克罗夫特:“……”
严格意义上来说,时至今日伯莎·梅森仍然是罗切斯特法律意义上的妻子,因为她还好好活着呢。身为为数不多的知情人,还是伯莎的“现任情人”,坐在其身侧的福尔摩斯先生全然没有即将面对女友前夫的自觉。
他反而很是体贴道:“你可是要谋划‘谋杀案’,伯莎,让罗切斯特先生参与其中,这合适吗?”
伯莎闻言流露出一个堪称恶劣的笑容:“不合适,但这不是更好吗?”
要知道他们的婚姻结束就建立在一场死亡之上好吧!
伯莎·梅森入了土,不用她多想,稍加猜测就能猜出肯定有流言说是罗切斯特不堪忍受疯妻杀了她。既然如此,请他再见证一场凶杀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何况眼前伯莎忙得很,没工夫特地招待他。
迈克罗夫特见伯莎坚持,也没多言劝说,亲笔在名单上加上了罗切斯特先生和简·爱小姐的名字。
“我想,应该没有其他人了吧?”他问。
“这些足够。”伯莎很是高兴。
她说这番话发自肺腑,连伯莎都觉得再来一次密室谋杀案的想法虽然有趣,但实属胡来。万万没料到的是,迈克罗夫特竟然和她的想法一样——胡来就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