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再用大火之物。”
说了等同于不说,魏赦烦躁,挥退了人,继续睡了。
到了第三日,总算好了一些,魏赦下了床,离了寝屋以后,将自己闷在书房里,一个人静坐了半个时辰。
竺兰或是真的对他无心。
自然了,他也不是一定要在她心里盖过宣卿,至少现在,他有那个自知之明。
可是她的目光却仿佛从来不曾真正停在自己身上,亲近的时候,她也会躲闪,有别人在的时候,她连承认认识他都羞于启齿。
他的一腔热血和倾慕之情,却如同重拳打在棉花上。
嘴里放了豪言壮语,说是不介意,慢慢等,有机会。可转眼老太太就丢给了他一个艰巨的需要离开江宁两月的任务,一瞬之间,那些言语成了掴在脸上的巴掌,再也没有任何说服力。
这两日,他不止一次地感觉自己可笑得像个深闺怨妇,等着一个不可能的人来垂怜。
直至烧退了下去,脑子清醒了,魏赦才有这片刻时光,能够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大片故纸堆中思考问题。
当然竺兰有权利恃宠而骄,这是他给的权利。
先动心之人,往往卑微,她走上一步,所费的思量和所历的犹豫,远比他急冲冲地走上九十九步还要长久。
但这不应该有碍于他继续朝着她走过去。得不到,挖空心思也要得到,抢也要抢到,只要这是他魏赦想要的。这才应是他魏令询。
宣卿是她的君子,那这个无耻狂徒,就让他来当。
烈女怕郎缠,他不信自己比不过一个干啥啥不行的死鬼男人。
魏赦感到自己的四肢百骸之中似乎又重新注入了一股力量,他扶案而起,扬长而去。
半个时辰以后,魏赦坐在了厨房里,小厮递过来了一篮子河豚。
魏赦诧异地看了一眼,“唔?这东西怎么同皮球一样?”
篮子里三只河豚,背覆黛青,腹部雪白,一个个鼓得像吞了皮球的青蛙,怪丑的。小厮还不知魏赦要取这一篮子河豚做甚么,却见魏赦拎了篮子过去,扛起菜刀,三刀两下,河豚通通毙命于刀下。
小厮看呆了,“公……公子,你不是要烧火吧!”
魏赦睨了他一眼,“不可?”
小厮吞了口水,哑然无言。
魏赦刀功一流,很快便将河豚全部处理好了,命小厮放柴,将灶台烧热。
魏大公子亲自下厨?这事在临江仙引起了轰动,厨房的窗台上趴了三五个彩衣丫鬟,小声雀语着。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魏赦的河豚好了,用大盘盛起,胡乱搁在灶台上。
小厮俨然酷刑完毕,大汗淋漓,忍不住擦了一下额角的汗珠嘘了一声,魏赦挑眉,冷眼指着他:“你过来,尝一口。”
“额?”小厮惊呆了。
“过来!”
魏赦不欲再重复。
小厮深感今日倒了血霉了,竟没看看老黄历。
一箸子下去,挑起一块似乎还带有青色涎水的鱼rou,咬入了嘴里。没敢硬吞,用唾ye包裹了,嚼碎了,艰难地忍了又忍,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没有味觉,终于把这块鱼rou咽了下去。
魏赦信手慢慢悠悠从容不迫地去解围裙,扬眉道:“可口么?”
河豚当是时,贵不数鱼虾。它的鲜美柔韧,魏赦是一见不忘,纵然没有竺兰那种好手艺,但只要能做得入味,魏赦也一向是来者不拒的。
小厮哭丧着一张脸,心道公子爷你这金尊玉贵的大少爷到底哪里的下厨的自信哪,“……可口。”
说完,一股白沫从口中涌了出来。
魏赦一怔,道:“你可能中毒了。”
“……”
扑通,一声砸了下来,小厮花钿委地。
外头的女侍们还没见人河豚中毒,个个玉容失色,抱头鼠窜。
魏赦厉声道:“回来!叫白神医过来!”
用了一番功夫,那小厮被救了回来,漱口十遍,气息奄奄地靠在白神医臂弯里头,人中上还有一个针刺留下的血洞,一见魏赦仍在,顿时伤感不已,呜呜地哭了起来,“公子爷,小的跟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公子爷想要小的性命,小的也是无怨无悔,但小的上有老下有小,总得交代一番后事,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呜呜呜……”
魏赦沉住了气,看着脸白如纸的亲信,花了大力气聚拢的Jing神又似被什么抽去了一般。他泄气地背过身去,一动不动地看着那碗还散发着热气的河豚羹。
他在这方面,是真的很无能。
同样的河豚,她能做出美味,他能熬出毒药。
本来就帮不上她的忙,所谓的安排,她更是看不上。也许……也许宣卿就是一个出色的伙夫呢?他在这点上岂不是被宣卿比到了泥里?
魏赦也不知心头什么滋味,沉沉地吐了口气,“辛苦了,赏银五十两。”
小厮一听,立刻亮了眼角,磕头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