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她用猪脚、蹄筋、母鸡炼制高汤时,还是费了不少心力。因此这一场下来,也算是疲惫。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才得胜出了结海楼,便下起了瓢泼大雨。幸而苏绣衣会看天色早有准备,分了一把伞予竺兰,才没教她淋成落汤鸡。
等竺兰回来时,雨势已渐渐小了,只是天色漠漠,淅淅沥沥的碎玉般的雨点落在叶叶心心的芭蕉丛中,尤是清晰可闻。竺兰擦了一番额头上沁出的混着细雨的汗珠,正要转过回廊,无意之中瞥见魏赦房中幽微的,让泄露的微风勾弄得时明时灭的灯火。
竺兰驻足,停下来看了片刻。
这个时辰还没有歇下,也不知晚膳用了不曾。
虽然她Jing疲力尽,身上又shi了不少地方,但还是勉强打起Jing神,要为魏赦下厨,补偿一下他受伤的少男心。
她正转身欲去,魏赦寝房里的灯火,忽然灭了下去。
一瞬之间,几支灯柱之上的所有蜡烛,全被什么,突然剿灭了。他的寝屋坍落进了一片无底的夜色之中,只剩瓦砾之上点滴雨水的嘶鸣,勾勒出一丝丝起伏踊跃的轮廓。
竺兰凝睛不动,没瞧见任何的人影,也没听见屋中人任何的声息。怪异地摇了摇头。他既灭了灯,她当然就不用在费什么功夫准备晚膳了,转身,朝自己的房里走了回去,准备沐浴歇下。
这一路心中又渐渐被得胜的欢喜所充盈,别的,便仿佛什么都想不起也顾不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魏狗子吃了口大醋,自己在兰儿心里好像什么都比不上,甚至她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心态略崩。
☆、第 55 章
整宿, 屋外的雨声都未曾断绝。
竺兰因为疲倦, 睡到了第二日, 雨停了,窗外泄露出一丝天光,才朦朦胧胧地从睡梦里醒来, 摸了一下身旁的褥子, 空空如也, 仿佛才回神。她坐了起来, 换上素裳, 挽上乌发,朝外去寻人。
但小厮告诉竺兰,“公子昨儿个走了。”
“什么?”竺兰心头掠过一丝惊讶, “我回来时, 他还在呀。”
小厮看了一眼竺兰,虽都知道竺氏是公子心尖尖上的女人,但竺氏要是但凡多关心一下公子, 也不至于连他起了热症也不知道,于是吐了口气,道:“公子淋了雨起了烧, 服了一贴药,烧似退了一些,却说待不下了,连夜里就回了。”
竺兰的心好像竹篾上的细刺挑了一下,扎得也不那么深, 却有一丝轻细的疼痛传来。
她脸色有些发白,将手在罗裙上蹭了蹭,仿佛那身素纱白裳是她一贯用的围裙,直是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露出一丝微笑,“二公子,不是要成婚了么,我明白。”
她借口还有事,便仓促地离开了别院。
……
魏赦的头仍然昏昏沉沉的,回了临江仙,二话也不说,仰倒在褥间便睡了。
睡梦中也绷着眉头。
窗台外,下头,似有人在议论着什么,魏赦睡眠浅,被惊醒了,也不动声色,只觉得眼帘沉重,并不想张开。
屋内打扇的女侍以为他睡熟了,也偷懒地走了下去,不一会儿,魏赦身上的热症又发作了起来,脸上沁出了大团汗珠,脸也憋得红透。
那片唧唧喳喳的声音却仿佛愈发地清晰了,一直萦绕耳畔不去。
“如今二公子这是要娶妻了,就连咱们大房这边,大太太最近似乎也在为三小姐张罗婚事,且张罗得更勤便了许多,从前那玉阳姚氏那么不肯给大太太面子,大太太背地里不知说了玉阳姚家的多少坏话呢,可这一回,还不是巴巴要请姚氏回来,又重新替三小姐挑夫婿。”
“唉,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得着咱们大公子。”
魏赦的额角似轻轻一跳。
“不过可惜,咱们大公子喜欢的,却是一个下人。”
魏赦的嘴唇拉了下来,虽然依旧没有睁眼,心中却冷笑了起来。
“下人也就罢了,收了房又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个下人竟是嫁过人的,嫁过人也不打紧吧,竟还有一个儿子!我可真是不懂大公子的心思了。竺氏虽说有几分美貌,可哪里就谈得上江宁第一呢,咱们大公子的美貌,却是无论他名声多狼藉,咱们这里人都承认的。”
“你别说,我瞧那竺氏做派,你让人做妾?人还未必肯呢!平日里就傲慢得不像是家仆,不过因为老太太看重,在家宴上小露了几次头脸,和大公子八字也还没一撇呢,便先拽得二五八万的,当谁的地位低了她似的,我就是瞧不惯。”
“可人家手腕好,对咱们大公子说好听了是自持守礼,不卑不亢,谁还不知道呢,吊着男人的手腕罢了,男人偏偏就就吃这一套,你瞧瞧咱们大公子,被迷得那叫一个神魂颠倒乐不思蜀了都!”
一人或是忽想起来魏赦今日并不是不在府中,而是在寝屋里睡着,警惕了起来,嘘了一声忙道:“不说了不说了,咱们扑蝶去!”
银铃儿般活泼笑语很快远去。
但直到人散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