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躲着他,害怕见他,不仅仅是因为自责愧疚?
江北用力攥紧手机,已经碎掉的手机屏幕再次发出一声惨叫,多出好几道深深的裂纹。
盯着短信图标旁边的微信图标看了许久,江北把自己的卡抠出来换了进去,点开了微信。
姐姐的账号密码一直都是用的他的生日,输进去就点开了。
没有任何聊天对话弹出来,但朋友圈一直有更新。江北一条一条的往下翻,猛地停住了手指。
一个备注阿lun的朋友圈就在几天前有一条更新。
内容很简单,一张图片配一行字。
——夏天的风。
这句话没什么值得注意的,江北死死的盯着那张自拍,把图片放大,再放大。
一张年轻清秀的半脸和一个五指张开的手掌后面,背景是某处靠河边的夜市大排档,有很多或埋头吃或随意说笑的人脸,而河边栏杆上趴着一个人影,被自拍的人的手掌挡住了大半,从指隙间只露出了一半后脑勺和半边不算清晰的侧脸。
即使很模糊,模糊到很难辨认,但江北还是一眼就能确定,那个头发凌乱的盖着眼睛,下巴上还长着长长胡茬儿仿佛街边流浪汉的人是秦天!
是秦天没错!
这是在哪里?
江北努力克制着疯狂跳动的心跳,点开了这个叫阿lun的主页,一条一条仔仔细细的查看。但是很可惜,除了最近的这一张自拍,阿lun很少发过朋友圈,没有提及哪个城市,没有提及任何与秦天相关的信息,只一年前的朋友圈有几张乐队的随拍,其中毫不意外的有姐姐出镜。
是秦天曾经提过的在大学城一起玩过的乐队成员!
秦天还在这个城市吗?
还是已经离开了?
为什么那个叫阿lun的成员会跟秦天在一起?
江北甚至顾不上去想时隔一年大学城的乐队还在不在,人有没有更换,拿了手机就从家里跑了出去。
“靠,这是着火了吗!”阿lun打开门被浓郁不散的烟气呛了一口,快步走到窗边儿把窗户推开,用手扇了扇。
秦天没有锁门的习惯,阿lun每次来象征性的敲两下门,不管有没有回应都会直接开门进来。秦天一开始还会抱怨两句,后来也懒得说的。
阳光突然照进来,秦天不适的抬起胳膊遮在眼睛上,躺着没动。
“你不会是又在床上躺了一天吧?这都快长床上了······”阿lun回到屋里轻车熟路的把沙发上的衣服收了起来,拿到浴室扔进洗衣机里,又把桌上的快餐盒泡面桶收进垃圾袋里,自顾自的说,“每天都吃这些垃圾食品,也不怕提前老年痴呆,你要是懒得做就给我打电话,我过来给你做······你都十几天没出门了吧?光开着店门有什么用,经过的都以为没人在,不敢进来······要不我干脆过来给你当店员吧?”
“雇不起。”秦天从床上起来,到窗前又把窗帘拉上了。
阿lun抬头看了一眼,没说什么。“没钱还开着个店不管不问,你那辆庞巴迪都快要拿来抵房租了吧?”
秦天离开D市的时候把路虎卖了,因为仓促只转卖了八十万,添了几个钱买下了那套房子,手里还剩了一些,来到K市后就租了个破旧门房开了家机车改装修理门头,房租还可以,不营业也不至于关门倒闭。
他没有跟家里联系过,但老妈应该偷偷找过付凯,没多久付凯就给他转了一笔钱,付凯只说是借他花用着,但秦天知道那钱是老妈偷偷让付凯给他的。他没有拒绝,拿了钱就去买了一辆庞巴迪当代步。
剩下的钱,应该十年之内都不会出现阿lun担心的房租问题。
“我怕你给人改完车,人车主回头就拉了横幅来找我追偿,折本的买卖我不做。”秦天说,“行了,放着吧,早晚还要乱。”
“干净一会儿是一会儿,总活在这种乌烟瘴气的环境里,我怕哪天再来开门,就要打医院急救电话了。”阿lun说。
“会不会说话了,不盼我点好。”秦天说。
“那你也好出点样子让我放心啊。”阿lun走到他对面站住,“秦天,这都一年了,就为了找个人,还是道听途说听说那个人玩过改装车,你就开了这个店在这儿耗着,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那个人就是一时兴起玩过一次,以后都不再玩了呢?K市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他要是永远不出现,或者离开了,你要在这儿这样耗一辈子吗?”
“会出现的。”秦天看着他,眼睛瞬间冷了下去,“玩改装车的人没几个是一时兴起,就像烟,不是说戒就戒得掉的!就算是真的戒掉了,不再玩了,也会留下痕迹,曾经一起玩过的总会有人见过他!我只要知道他在哪儿,不需要他立刻出现在我面前!”
阿lun半天没说出话,秦天的表情让他害怕。这样的表情不常出现在秦天脸上,但只要一涉及这个话题,哪怕是正在大笑秦天也会立马像换了个人,有点陌生,有点Yin郁,让人不寒而栗又非常心疼。
这跟他最初认识的秦天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