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已经不景气了,后脚又来了场洪水,什么都没了……”
阿婆说着,就有些哀惋。
一回头,那个女人已经拉着那个女孩子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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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绥死后,康泰亨整个人像被抽干了所有的Jing神气,跟个没骨血的空壳子似的。
做过一遭手术,人本就脆弱,气色差到极致,只时隔了大半个月不见,沈知昼进来看到那副干枯的骷髅架子缩在那儿,还以为他是吸毒吸成了这副鬼样子。
不过,但凡有点儿脑子,想赚持久一些的钱的毒贩,都是不吸毒的。
玩命赚的钱,也得有命花,谁也不会做这个亏本的买卖把自己赔进去。
“这个事,我早就想跟你们说了,”康泰亨捏着手里两个文玩核桃,轻轻咳嗽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林先生要人去港城,我之前呢,也有这个想法。”
他在泰国拜佛几乎一月有余,滴rou不沾,加上康绥死了,那张枯木般皱褶纵横的脸,脸色差得像张泡皱了的黄纸似的。
“不过啊,一码归一码,伽卡的生意,咱们还得做,那港城十万八千里的,久了,我可就把控不了了,我在这里发家,阿绥呢,也自小在这里长大,他以前还总跟我讲,要做的更大些……唉,不景气就不景气么,涝季一过,慢慢也就好了嘛……”
他又咳嗽了两下,背过身去直干呕,撕心裂肺地咳,要吐血了似的。转而一抬脸,就朝着坐在长桌另一头的沈知昼说:
“我之前向林先生举荐了你,他也急着要你去港城,不过我又回绝了,阿绥不在了,你就留下来,帮着我Cao持Cao持吧。”
这天后,集团内部一众人私下里对此事议论不绝。眼红的有,不服的也有,不过更多的是替他感到惋惜。
沈知昼若是去了港城,跟着那位家大业大,手腕儿粗壮的林先生,肯定比跟着在伽卡苟延残喘的康泰亨要强得多。
程嘉树这些天要去缅甸一趟,替康泰亨见个那边的小毒枭。
那边提前埋伏好了警察,布置好了充足的警力,到时候会联合国际刑警,将他们一举打灭,但表面上还是会维持交易成功的表象,为了不打草惊蛇。
康泰亨此人老谋深算,做这一行少说也有十几年了,近些年越发不景气,加上一遭手术和一场天灾洪水,将他逼近式微,情况大不如前。
现今苟延残喘,多数情况下还得凭靠远在港城的那位林先生替他斡旋。
他明显有意改变谋略,将生意向泰国,缅甸,老挝和柬埔寨那边发散,尽少地流向内地。
一是伽卡周边近些年加大了缉毒力道,不能在警察眼皮底下贸然行事。
更重要的一点,是为了避开林先生的干预,重新掌握话语权,找机会再振家业了。
康泰亨一向刚愎自用,并且多疑。
程嘉树在他身边潜伏了将近十年,才潦潦取得了他的信任,加上康绥死了,这一回,他就这样匆匆地把大部分事推给了沈知昼,大概也是黔驴技穷了。
程嘉树和沈知昼,起先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
他们互相都以为对方是真正的毒贩,集团内讧时,两人甚至都想将对方除之而后快。
程嘉树急着拿到这个贩毒集团的第二把交椅,因为那意味着能深得康泰亨信任,找到那个制毒作坊的位置,取得他贩毒的证据,从而一举歼灭。
但康泰亨此人做事谨慎,每次交易几乎做得滴水不漏,连制毒也是低调的小作坊行事,常常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狡猾如游鱼。
就算是康绥,也不知道那地方到底在哪儿。
程嘉树跟了这条线近十年都无果,无法掌握他贩毒的具体证据。
可这次不同。
康泰亨意外地全盘信任了沈知昼,这是个绝好的机会。
沈知昼仍惴惴难安,他不知道程嘉树是怎么知道他的身份的。
四五年前他离开警校,档案就被抹得足够干净了,很多年前伯父为了护他周全,还给他安了个非亲非故的假姓氏。
就算真有谁想查他,恐怕连他的父母是谁都无迹可寻。
沈知昼猜,很可能是警察那边察觉到了伽卡近来的风吹草动,想把握住这次机会打灭康泰亨,所以直接让他们彼此挑明身份,日后共同配合彼此行动。
程嘉树走前,让他万分留神。
康泰亨此人心思难捉摸,又多疑,说不准是表面器重他,实际已对他起了疑心,择日就趁虚而入,找个机会将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
老爷子的亲儿子死了,还死在他的眼皮底下,一点儿都不生疑绝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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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嘉树走后一周,伽卡罕见地下了一场冰雹。
这天,沈知昼起了个大早,今天他要替康泰亨去南城接一趟货。
货是林先生一月前答应好发来伽卡的。
那是一批新型毒品,据说成本更低廉,利润也更丰厚,林先生要先送过来一批,让康泰亨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