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早有谋划要为他挑上一位家世雄厚的王妃。但是太子殿下还未成婚,楚京城延续百年的大世家都不愿放弃太子妃之位,更何况太子与吴贵妃顺王不合众人皆知,一旦太子登上皇位哪还有他们母子的地儿。
故而,任凭吴贵妃如何暗示明示,世家公候都不接她的话茬,找上楚明帝也无用,总不能逼婚,传出去堕了皇家的颜面。
吴贵妃的母家淮安伯府倒是十分殷勤的想要亲上加亲,被吴贵妃一口回绝了,顺王妃若出自母族,白白失了一处助益。
于此,顺王的府中虽已有了数位妾室,但正室王妃的位置还空缺着。
这次太后提起要为太子和顺王选妃,太傅也于朝堂之上言明太子已过弱冠,Yin阳调和是正理,太子妃一位不该空悬。
此言一出,朝野上下安静了一瞬,目光都似有似无的看向神色淡然的太子殿下。
出乎意料地,太子竟点了头!
“劳太傅关心孤,东宫的确该进一位女主人了。”
太子殿下是当之无愧的储君,若无例外太子妃便是大楚下一任的皇后。这下,楚京各大公候世家,朝中重臣都雄心勃勃的盯上了太子妃之位。在太子妃的人选上,目前以安国公府的四小姐安如芳、山南巡抚的嫡女阮明雅、吏部尚书的嫡女柳丽兰三位呼声最高。
几日后便是太后寿宴,安如芳、阮明雅、柳丽兰皆在宫宴之列。因此,众人便猜测太子妃之位定是出自三人之中。
“殿下,这是前日您吩咐尚衣局做的衣服。”而此时处在漩涡中心的东宫,太监总管福寿亲手捧着一个托盘进来,毕恭毕敬地将托盘举至头顶。
楚瑾闲来无事,正与殿中抚琴,琴声袅袅,却在福寿拿着托盘进来之时戛然而止。
一双骨节匀称的手掀开托盘上的红绸,刹那间,整个宫殿都亮堂了几分。楚瑾展开淡金色的衣裙,细细看了片刻,唇角微勾,“尚衣局,赏。”
“奴才替尚衣局多谢殿下。”福寿眼睛瞥到殿下一闪而过的笑意心中大安,想到小禄子传来的消息,话中一转,“殿下,别院传消息来说安和县主要去暂住几日。”
“孤早已料到。”太子心情不错,看着那衣服手指微动,心下也起了心思,开口说道,“福寿,准备车马,孤今日于别院歇息。”
福寿垂下眼,心中终于明了殿下的心思,殿下前日亲手绘了一幅画并命尚衣局制作女子的衣服之时,福寿便暗暗有了猜测。殿下近月余唯一近身的女子只有一人,男子为女子准备衣裙非亲密之人不可,更何况淡金色的衣裙上凤尾的暗绣也只有太子妃和皇后可以享有。
安和县主真是好福气啊!
“殿下和县主果真是心有灵犀,奴才这就去准备。”福寿乐呵呵地退下,心想皇上太后打的算盘可要落空了,安国公府早已没落,山南巡抚受制于人,吏部尚书更是家宅混乱,这些人家的女儿还敢肖想太子妃一位,真是痴人说梦!
太子别院,因着难得来了一位贵主,下人们都比着旁日用心了不少。安和县主虽说在楚京名声不好,但是别院的下人却很喜欢她,俱因县主性子和善,从不责罚下人,偶尔还会给他们赏赐,说是过节福利。
日暮西垂,厨房的人憋着一口气要在县主面前出个风头,大展拳脚,今日的晚膳可谓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炙全羊,切鱼片,一品鲜,铁板鹿rou卷……,夺人的香气传到章洄的鼻中,她觉得整个人都要升华了。
“绿墨,此刻的我就是非常后悔,为何没有早到这别院来呢。”章洄斜斜地躺在贵妃榻上,心生感慨。
“小姐,等到以后殿下有了太子妃,您可不能如此了,万一惹人说了闲话可怎么是好。”绿墨总觉得小姐有些逾了界限,欲言又止。
章洄听到婢女担心的话,轻笑出声,嗔了她一句,“我和太子表哥是嫡亲的表兄妹,身体里面流着一半同样的血脉。就算表哥今后有了太子妃,太子妃也是我表嫂,不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可是,小姐”绿墨细眉微蹙,想说表兄妹关系亲近,太子妃才更要提防。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道清朗的声音打断。
“表妹说的不错。”太子着了一身杏黄色的蟒袍,玉制的腰扣上雕刻五爪金龙,他步履稳健地从门外进来,金色的阳光在他冷冽的脸庞镀上了一层光泽,仿若神袛。
这还是章洄首次见到太子穿朝服的模样,眼睛晃了神,嘴中喃喃道,“太子表哥,您怎么也到这别院来了?”说完她就懊恼不已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这是太子表哥的别院,人家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楚瑾闻言剑眉微挑,深邃的眼眸中笑意闪过,他端坐在榻上,薄唇微启,“东宫无事,孤近日得闲,便到这里看看。”
章洄却是不信,有些狡黠的翘了翘嘴角,拉长了嗓音,“太子表哥,洄儿可是听闻您要立太子妃了,莫非您今日过来是想找洄儿打探消息?”
太子修长的手指在小案上轻点,看了她一眼,语气清冷,“洄儿近日怎么不唤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