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丝停留,眼中的恨意如熊熊烈火几欲烧尽她的理智。若有来日,本宫此仇必报!
福寿眼角余光瞥见长公主的神情,讽刺一笑,以为搬出了太后就能让殿下既往不咎吗?公主高高在上久了,早就认不清时势了。
“儿臣拜见父皇,拜见皇祖母。”楚瑾神色淡然地步入殿中,向楚明帝和太后行礼。
“瑾儿,朕宣你来的意思你也明白,你姑母所求朕也很是为难。你是苦主,此事如何处理还要看你的意见。”楚明帝坐在上首,目光锐利,直直的盯着殿下的太子。
“太子,皇帝众多的孩子中哀家最是疼你,你姑母也时常惦念着你。程家害你,嘉玉大义灭亲为你讨回一个公道,你理应感激她。”常年礼佛的老太后已是满头银发,手中持着佛珠,缓缓道出几句话。
嘉玉长公主是她的亲生女儿,此事她定会过问。
只是身在高位多年,又是皇上的嫡母,太后的语气不自觉的就带了几分命令的意味,显得生硬。
楚瑾长身立在殿中,面若冠玉,闻言神色未变,淡淡开口,“皇祖母说的是,姑母为孤做的一切,孤会铭记于心。”
“那你是同意赦免驸马朝霞等人了?”皇太后闻言拨弄佛珠的手指一顿,眼中带了丝满意。
太子眼帘微垂,沉默了几瞬,从楚明帝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冷峻锋利的侧脸。
“皇祖母,父皇已下旨诛杀程氏九族,姑母,驸马表妹表弟皆在九族之内。姑母是当朝长公主,又有大义灭亲之举,不应受到处罚,反而应受到嘉奖。”楚瑾面色冷淡,话题一转,“只是,驸马等人是程家的嫡系,若是身居高位,他们心中对皇家产生怨恨,极有可能会做出出格之举,不得不防。”
太后脸色一厉,眯了眯眼睛道,“太子的意思是?”
“儿臣请父皇加恩长公主,增封邑赐租户。驸马虽当诛但念在未参与程家之事,饶其一命,贬为公主府家奴,乐元伯、朝霞郡主剥夺其身上爵位。”太子的声音陡然森戾,身上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惊得皇太后手中佛珠跌落,噼里啪啦地落了一地。
楚明帝猛地一下抬头看向太子,贬身为奴!片刻后他低低的笑了一声,他的儿子,比他要狠的多,有个当奴的夫君和父亲,长公主一脉永远都别想抬起头来,倒不如死去。
“太子!驸马为家奴,这让公主的颜面往哪里放?”太后怒火中烧,当即质问出声。
“皇祖母,孤有密信,驸马曾几次三番与本家那边来往,刺杀一事驸马早就知晓。饶他一命,已是孤看在姑母的面子上。”太子被太后质问,不为所动,只是抬了抬眼皮,话中之意已然明了。
皇太后闻言脸上晦暗不明,她老眼浑浊的看向楚明帝,眼中带了丝愤恨,还有许淡淡的哀求。
楚明帝并不是皇太后的亲生儿子,自然与她的感情也不会深厚到哪里去,见此只安抚了太后几句,言说公主尊贵无人敢轻视她。随后命了宫中的嬷嬷好生照料太后,此事便算了了。
跪在寒风中双腿已麻木的嘉玉长公主得知了皇帝的旨意,听到贬驸马为奴,一时激愤竟晕了过去。
无奈楚明帝只得命人将长公主随同太后的轿撵送到太后的宫中。
“母后,嘉玉心里恨啊!”幽幽醒转的嘉玉长公主见了皇太后顿时泪水就流了下来,扑到她的怀中痛哭不止。
“母后,当年你我助皇兄登位,如今他倒要贬驸马为奴,打我的脸,我不甘心。”寿康宫中,众人被屏退,嘉玉长公主嘶吼着向太后控诉,眼里一片通红。
“嘉玉,我的儿,母后知道你心里难受,形势如此。程家刺杀太子,太子大权在握,就连皇帝都不敢逆了太子的意,驸马此事此刻已无转圜的余地,只待以后……”皇太后话中未尽之意长公主明白,良久点了点头。
“母后,吴贵妃和顺王倒不失为一个好选择。”嘉玉长公主心里也有自己的一番算计,早前吴贵妃就想拉拢她。
“此事哀家要再查看一番。对了,太子还未定下太子妃吧?你到了宫外多观察观察那些“好人家的女儿”,皇后不在了,自然由哀家择定太子妃。”太后苍老的声音透着一股冰冷,长公主点了点头。
程家灭九族,驸马贬为家奴,乐元伯、朝霞郡主剥夺身上爵位,旨意传到前朝,楚京各大世家均是心中一寒,勒令家中子女近日少出门,还要牢记一点千万不要惹安和县主。
君不见那朝霞郡主如今是何下场,虽还有个身为长公主的母亲,就不提她被剥夺了郡主的品阶,单是生父为奴这一点就可以扒掉她身上的所有光鲜亮丽。就是日后嫁人,她也难寻得一个好人家。
其他高官贵族家的子女不敢出门,章洄却是毫无顾忌,她被承恩公夫人拘在家中养伤,整个人都要发霉了。于是趁着承恩公夫人回了延平侯府看望老夫人,她小手一挥,带着她的小霸王弟弟章演和若干护卫出门逛街去了。
楚京繁华,街上高谈阔论的男子、嬉笑怒骂的女子、叫卖的货郎来来往往,一眼望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