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嘴边的长宁侯世子,反而刻意收集太子殿下的喜好。而太子殿下,像是把小姐挂在了心中,宫里几次三番的派人送东西过来……
“绿墨,将本小姐吩咐厨房今日做的羹汤也端上来。”章洄对婢女的疑惑毫无所觉,十分殷勤的为她的太子表哥介绍菜式。
太子瞧着倒也十分受用。
等到承恩公夫妇和福寿打发了长公主府的人过来,入眼看到这其乐融融的场景,三人神情不一。
承恩公夫人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有些慌张,福寿则是略微惊讶,不着痕迹地多看了章洄几眼。
承恩公却老怀欣慰,皇后虽不是他的亲姐,但他们的关系却早就不拘泥于血缘关系。他顾自坐下,乐呵呵地道,“殿下,阿姊不在了您要多照顾自己,有空多到舅舅这里来。”
咳咳,公爷这个没眼力见的,洄儿还未嫁人,太子殿下是外男,外男!承恩公夫人暗中瞪了承恩公一眼,脸色严肃。
楚瑾在下人的服侍下净了手面,饮了一口茶水,脸色恢复了面无表情,“舅舅,孤知晓。”随即抬了抬眼皮,看向福寿。
“殿下,福寿已按您的命令回绝了公主府的赔礼。此刻,长公主和驸马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福寿会意,躬着身向太子说明了适才的情况。
章洄半托着腮,听福寿说到将公主府的赔礼给扔出去的时候,心中暗喜,长公主最爱颜面,这下被太子打了脸可真是爽歪歪。
嘿嘿嘿,大腿果然是大腿,朝霞郡主这次要倒霉了。
她幸灾乐祸的小模样落在男人的眼里,楚瑾唇角微勾,心中一哂,表妹心思倒是直白。
与气氛融洽的承恩公府相比,长公主府却十分压抑。
公主府正殿,当今圣上的嫡亲妹妹嘉玉长公主端坐在上首,一侧坐着驸马和朝霞郡主,下人们俱跪在地上,身子瑟缩。
“太子竟然在承恩公府!”长公主一袭紫红色的宫装,高耸的发髻簪满了珠翠,她眉目冰冷,积年的威压一怒之下压得底下的人不敢言语。
“公主息怒,安和县主前些时日为太子挡了一箭,太子为她出头,于情于理都不为过。”驸马连忙安抚,只是他脸色凝重,有些忧心忡忡。
“这事本宫知道。可即便如此,本宫是太子的亲姑母,朝霞是他的嫡亲表妹。表妹之间小打小闹,有了矛盾,本宫赔了礼这事也就过去了,太子横插一脚是何意。”长公主横眉竖眼,话里话外全是不满。
“母亲说的是,章洄不过是个县主,就敢打我耳光,我是皇舅舅亲封的郡主,还她一鞭有什么不对?!明明我也是太子的表妹,太子表哥就是偏心。”朝霞郡主气恼不已,声音尖利。章洄那个贱人,本郡主迟早要抓花她的脸。
“不仅如此,承恩公府还尽数将府中的赔礼给……扔了出来。”公主府的掌事姑姑瞥着公主驸马的脸色,蠕动嘴唇,又说出一句话。
“啪”长公主一掌拍在桌上,手腕的碧玉镯应声而碎,“这是在羞辱本宫,承恩公府,太子,好!”她的胸脯急速起伏,双眸紧盯着禀报那人,“继续说下去。”
“殿下,太子的人还回话说,说,望公主和驸马好自为之。”
话音刚落,嘉玉长公主惊怒,竟一时失了神,太子这话何意?!莫非……
驸马闻言脸色大变,径直起身,随手一挥,“来人,送郡主回她的院子,百日之内不得出门!”
“爹,我”朝霞郡主不乐意被禁足,正要开口,待看到父母风雨欲来的神色,闭了嘴巴,不甘不愿的转身离开了。
“公主,太子他这是要对我们动手了。”待朝霞离去,驸马挥手命下人退下,一手握住长公主的肩膀,眼中带着冷光。
他是程家家主的次子,又是当朝驸马,程家的事情当然不会瞒着他。他尚了公主,程家又助当今圣上登了皇位,在河东那里俨然成为一方霸主。多年经营下来,家中的人越发肆无忌惮,竟与胡人勾结牟取暴利。
七年前太子入朝抓住了程家的马脚,兄长就有了除掉太子之心,可是东宫森严,太子身边又有金甲卫保护,不好动手。恰巧,工部侍郎郑原获罪,郑原的儿子逃到河东被程家的人发现,于是兄长便策划了探花郎刺杀太子一案,却不想安和县主插了一脚功亏一篑。
事败,兄长那边才派人告知自己和公主此事,可惜晚矣!
“自太子被刺杀以来,弹劾大哥他们的折子多如牛毛,再加上今日一事,想必太子已经知晓了真相。”驸马说到这里面色颓然,程家这次怕是躲不掉了。
长公主却不甘心,她虽是公主,但也是程家的儿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程家若倒了她也逃不开责罚。“驸马,事情未必没有转机,本宫这就进宫求见母后和皇兄。”
“公主,刺杀太子是大罪!何况现在的太子羽翼丰满,何人敢挡他的威仪,你就不要趟这趟浑水了,必须保住我们这一脉。”驸马心中却有了决断,伸手拦住了公主。
“公主,或许,覆没程家的罪人要你我来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