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想过,安宜的事情?”
太后疑惑:“安宜什么事情?”她心里忽生警惕,莫不是安宜在不知道的时候得罪了皇帝?那可不妙,这便宜儿子心眼着实不大,手段又狠。
太后忧心忡忡,已经开始思考能不能摆一摆皇太后的架子,让皇帝放安宜一马。哎呦,阿囡向来乖巧,怎么会得罪皇帝?肯定不是故意的,必是皇帝心眼太小。
程晃也没故意吊胃口,直言道:“兴宁王府有些不对,安宜身处其中,必有祸乱。”
太后大惊失色:“什么祸乱?是刘氏又出幺蛾子了?”兴宁王妃姓刘,太后生气时就叫她刘氏。
“据儿臣所知,兴宁王妃犯有欺君之罪。”程晃慢条斯理地低头轻啜了口茶,意味深长道,“可大可小。”欺君之罪的罪名一般没有小的,轻则流放,重则抄家。
太后气得连病体都顾不上:“她又做什么了?莫要连累了我家阿囡。”
程晃声音淡淡:“母后,您小声一点。”他对太后的病情心知肚明,夜里贪凉吹了风,喝两日药发发热就该好了,毕竟年纪还不到四十,这些年保养的也好,哪有三天两头生重病的。不过就是为了把阿囡骗进宫来罢了,他知晓内情,自然不会阻止。
太后也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连忙压低声音:“你的意思是?”说起来惭愧,和皇帝在皇宫里住了这么多年,以前还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亲近过,还一起说小话。
“母后,您须做好心理准备。”程晃想了想,不破不立,有些真相必须早日言明。因此看太后面露疑惑,他干脆直言道:“当初兴宁王妃在兴宁王新丧期间换了孩子,安宜不是她的女儿,而她的亲生女儿已经回来了。”
太后隔了好一会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怔怔道:“难怪我看着阿囡的模样不像她,也不像兴宁王,唉……我当初还想着阿囡是不是我的女儿,长得和我年轻时一样漂亮……”
程晃:……母后您想多了,您也该想想十六年前您有没有怀过身子。
太后也就是随口一说,她本有个女儿,只是没几个月的时候就被其他宫妃暗害了,自那以后她就再没怀过孩子。她总是在想,若她的女儿长大,那定和阿囡一样漂亮。
“她亲生女儿是谁?”
“太仆寺卿家的女儿,也姓陆。”程晃道,“兴宁王妃有意为亲女恢复身份,这便牵扯到了欺君之罪。儿臣拿不定主意,特来请母后定夺。”
太后沉思半晌,也拿不定主意,只能摆摆手:“这事你容我想想,暂时先别和安宜说。”
程晃点点头:“那母后就先休息,儿臣告退。”
他站起身来,身量高大又清瘦,太后有些恍惚,一眨眼这个孩子也长得这般大了,到如今竟还未有属意的皇后人选。她作为太后,后知后觉自己有些不负责任,连忙委婉问:“别的我也不好说,不过这后宫,是不是太空了?”
程晃没明白:“母后是觉得孤单吗?那便多留安宜住些日子。”
这下太后也不好多说了,便宜儿子自己不开窍,前朝那群大臣都没说动他开后宫,她还是不要管这事了。
陆摇摇正盯着殿前的枇杷树沉思,这棵枇杷树栽下也有十年了,如今已经枝叶葱茂。她低低叹了口气,忽听身后传来声音道:“安宜可否陪朕去御花园走走?”
她悚然一惊,却又发现这声音很耳熟,清冷若玉,似乎带着淡淡的仙气儿。她心中闪过一个猜想,还未成形便觉荒谬,陛下应该不是那种人吧?
她自然不能拒绝,猜想陛下大概是有什么事要和她说,她垂着头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你有没有想过,你与程颖她们有什么不同?”
陆摇摇心尖一抽,陛下果然是嫌弃她入宫太勤了吧?三番两次地说她,她任是脸皮再厚,此刻也讷讷说不出话来。
幸而陛下不是诚心发问,而是自问自答:“程颖她们有血脉相连的父母长辈,换言之,她们有靠山。而你的母妃与你关系不睦,太后却身处深宫。”
陆摇摇差点给他跪下,陛下今日是来揭短来了吗?这是有多看不惯她,直接当着面开嘲讽,连迂回一点都不肯。她战战兢兢地应声:“陛下英明。”
程晃回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却只能看见她的发顶。他迟疑了一下,压低声音:“那你有没有想过换个靠山?”
压低的嗓音更加熟悉,陆摇摇恍惚间并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却因那一丁点的熟悉感,脱口而出问道:“陛下信佛吗?”
程晃:“……”
“陛下恕罪,臣女一时无状,求陛下责罚!”
程晃:“信。”
陆摇摇眨了眨眼,震惊地发现陛下竟然一本正经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程晃趁机道:“城外云门寺的住持大师卜卦极准,你若是从他那儿得了指点,还是可以遵行的。”譬如说“红鸾星动”这事可以相信。
陆摇摇压根没对上他的脑洞,却因为这个意外的话题而感觉亲近了不少,顺势道:“臣女上次去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