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九帝姬受了您的欺负,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八帝姬说这话前,也瞧一瞧咱们九帝姬眉下的口子,原本好好的一张脸……”
薛长敏扬手指着燕草,气愤道:“你这丫头,还敢污蔑人?”
燕草咬着牙,恨声道:“奴婢不敢污蔑人,何况这院子里就奴婢与九帝姬两个,两张嘴再怎么辩解,也说不过八帝姬身边人多。”
让眉垂下头,朝着薛止道:“奴婢原先奉着九帝姬的指令前去给院子里的丫鬟们开月钱,回来的时候就听见后院里吵吵闹闹的,瞧瞧进去一看发觉是八帝姬带着人闹了进来。奴婢胆子小,眼见九主子被八帝姬掌掴,可是却不敢出去为主子出头,这才慌慌忙忙出来找人,正巧碰见了您。三殿下,如今安氏庶人自戕,宫里的人多瞧不起咱们九主子是个自戕妃嫔生出的,处处都踩她一脚,求您护着些咱们九主子吧。”
燕草低声道:“八帝姬说是咱们九主子要害您,可这伤口明明白白在九主子的脸上,难不成还是九主子自己划伤自己污蔑您?这可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
“是!就算她脸上那道口子是我划的,但我也是不小心划的!我原本不过是好心过来瞧瞧她,谁知道她自己说话处处针锋相对于我,我也是一时被她那张嘴气恼了才忍不住想教训教训她,谁知道护甲就不小心划她脸上了!?”薛长敏越听越气,分明就是薛长玉抓着她要划花她的脸,如今怎么倒成了她薛长敏是恶人?
薛长敏瞧着垂首靠在薛止身边始终一言不发的长玉更加生气,刚才还盛气凌人地把她按在地上,这会儿便楚楚可怜地躲在别人的身后不吭声装受害者?果真如母妃说的一样,薛长玉这个人就是心机深重且虚伪至极!那一次在父皇面前是如此,如今在薛止面前又是这样!
她瞧着默不作声的长玉,越想越气,终究是没忍住,上前一步一把扣紧了长玉的手腕,“适才动手的时候不是嘴里说的话很厉害么?这会儿到了人前就知道装乖了!?薛长玉你说话啊!?”
长玉被薛长敏这么狠狠一拽,故意便顺着薛长敏的方向倒下去,一只手紧紧抓着薛止的袖子,仰头瞧着薛止,眼睛里少有的脆弱,只喃喃道:“三哥,我真的没有。”
“八皇妹,你闹也要分清场合。”薛止手臂一拦,便将长玉拉了回来。
她往前走了一步,整个人便像是一座高山一样横在两个小姑娘之间。
薛长敏被薛止这样轻轻一推,整个人往后踉跄了一小步,仰头瞧着他不甘心道:“三皇兄难道真就信了她?三皇兄当真觉得我能欺负得过她?当日沐宸殿上她连人都敢杀,连父皇的亲臣都敢砍……”
“八皇妹!有些话,适可而止。”薛止的声音骤然沉了下来。
薛长敏仰脸去看他,却见薛止素来清风明月一般温和的面容Yin沉得很。
薛止将长玉拉到了自己身后,冷脸淡漠瞧着薛长敏,“八皇妹,沐宸殿的事情岂是你能够随意议论的?你的恭敬呢?还是说你近来与皇后娘娘多亲近,听见陆淑妃要解禁足了,于是胆子便也跟着大起来了?”
“我……”薛长敏吃了个瘪,可瞧着薛止的脸色,却也不敢贸然再回口过去。到底,薛止统领玉龙府的名声在外,能够统领那种吃人的地方的人,她心里还是有几分畏惧的。
薛止冷眼瞧了一阵薛长敏,见她不再说话,睫羽便搭落下来,盖住眼底的一片冷意,连带着声音也微微宽和了一点,“八皇妹,回宫在即,淑妃娘娘也很快就要解禁了,这段时日,你还是少关照九皇妹这儿,多谨慎着自己吧。我听说,因着前时抚南侯世子拒婚于你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如今盛京当中议论颇多,父皇和皇祖母都觉此事有损薛氏脸面,心中已经很是不满陆家了。陆家是你的外祖家,到底你也该关心关心才是。”
一听见“陆淑妃”三个字,薛长敏的气焰便立刻小了下去,想了想自己实在没必要与薛止闹得不痛快,只好忍下心口的气,朝着薛止欠了欠身,冷声道:“既然九皇妹这儿不欢迎我,我也就不讨这个没趣儿了,三皇兄安,我先退下了。”
说罢,薛长敏冷眼瞥了一眼长玉:“九皇妹,有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来日再慢慢说道。”
抛下这一句话,薛长敏便带着身边的宫人簇拥着往院子外走了。
长玉一直缩在薛止的胸前埋首不说话,直到薛长敏走了也未曾回头看她一眼,像是当真害怕极了。
待薛长敏等人的脚步声远走了,薛止这才垂头下来,轻轻揉了揉怀里长玉的头,温声道:“八皇妹人已经走了。”
薛止松开手,长玉往后退了一步。
燕草赶紧上前搀着她,往她脸上一看,吓得魂都没了:“这满脸的血啊!”
“扶九帝姬进去,赶紧着人叫太医,顺便烧点热水进来。”薛止抬手替长玉抚了抚脸上的血痕。
燕草有些为难:“原先伺候九帝姬的人都不肯再伺候了,如今跟来行宫里能伺候的就只有奴婢与让眉两个人,奴婢去叫太医过来,让眉去烧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