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
燕草点点头,连忙不说话了,只陪着长玉站在一旁不做声。
安贵嫔的被老虎抓伤的伤口在背后,宫女将昏迷的安贵嫔翻过身来,准备叫太医瞧一瞧伤口。
瞧见安贵嫔血rou模糊的后背的刹那之间,长玉攥紧了手。
冬日里衣服穿的厚实,可是再如何厚实,也始终招架不住兽类这样凶猛的一爪子下来。
那衣服已经全然被抓破,赫然醒目的伤口,汨汨的血将伤口两旁破开的棉絮都尽数染红了,叫人觉得可怕至极。
长玉的眼睛一刹那通红,她挣开燕草让眉的手,扑上去抓着安贵嫔冷冰的手,回头朝着太医们,满目泫泪哽咽着道:“一定要医治好安贵嫔,一定要医治好她……”
此刻魏皇后受明昭帝责难,在场能够说话的也唯有李贤妃一人。
李贤妃瞧了一眼明昭帝Yin翳的脸色,趁他发话之前立马上前,搀着长玉将她扶起,暗暗给了长玉一个眼色。
长玉咬着牙,将心头的恨意生生压回去。
她知道这是李贤妃的好意,警醒她不要再触了明昭帝的霉头。她抬眸,正对上李贤妃那双清泠的凤眼。
李贤妃眼仁里眸光沉沉,她按了一下长玉的手,声音清淡而沉静,有着一种能叫人冷静下来的魔力,“九帝姬莫急,安贵嫔吉人天相,与腹中龙子不会有恙的。”
长玉抬手,手背抹了抹脸上的泪,吸了吸鼻子冷静下来,哑着嗓子道:“谢贤妃娘娘吉言。”
李贤妃这才拉着她往后退了一步,正巧为身后上来的明昭帝让开路。
长玉跟着李贤妃退到一旁,瞧着明昭帝Yin沉沉地从自己跟前走过去。
他停在安贵嫔的床前,瞧着床上一滩血污。
“陛下安心,安贵嫔不过是皮rou伤重了一些,臣等已经吩咐人下去开了止血的药上来,少时……”太医朝着明昭帝跪下惶惶,话没说完,却被明昭帝冷声打断。
“安贵嫔腹中龙子可有恙?”明昭帝沉声问道。
“这……”太医迟疑了一阵,“容臣等再为安贵嫔把脉一次。适才急着处理安贵嫔的抓伤,一时之间还未好好替贵人把脉。”
“赶紧去!”明昭帝朝着太医就是一脚踹过去,厉声道,“龙子不先看诊,倒是先管抓伤!?朕的孩子若是有什么要紧的,你们的九族别想再要了!”
长玉往前冲了一步,眼睛里恨意汹涌。这个时候了,不顾着安贵嫔,却只想着她腹中那个男女未知的孩子?
李贤妃瞥眸,看穿了长玉心中所想,一伸手便拉住了长玉的。
长玉侧眸过去,李贤妃蹙眉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李贤妃捏了捏她的手,张口比了一个口型。
长玉在心里默念出来。
忍。李贤妃在说,要她忍。
长玉抬眸,冷冷瞧着明昭帝的背影,不甘心却也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
太医们听完明昭帝的吩咐,赶紧放了手中给安贵嫔治疗抓伤的准备,转而为她把脉。
头一个上去的太医将手搭在安贵嫔的手腕上替她把脉,可是过了一阵,脸上却突然浮现起一阵惶恐难安的神情。
他的手抖起来,颤颤巍巍又为安贵嫔重新把了一次。
“安贵嫔腹中龙胎如何了?”明昭帝皱眉瞧着太医道。
“这,臣一人诊脉的结果不能作数,陛下、陛下还请稍等……”太医颤巍巍地回首过来,朝着明昭帝拜了一拜。
“那就再来几个人诊!”明昭帝眉宇越锁越紧,耐心已经快要消磨完。
“是……”太医们惶恐着磕头应下话,转身围在安贵嫔身边替她诊脉。
长玉紧盯着那一众太医们。
不知为何,替安贵嫔把脉完之后,每一个太医脸上的神色都像见了鬼一样。
长玉的手紧紧揪着衣摆,心里直打鼓,背后直直沁出一层冷汗来,把贴里的衣衫都打shi了。
“如何?到底有无大碍?”明昭帝上前抓着为首的太医冷脸问道。
太医慌忙跪下,脸色苍白如纸:“陛下!陛下!许是臣等医术不Jing,容臣等再为贵人看一次脉象吧!”
郑小宛扶着明昭帝,柳眉倒竖:“大人,你们都是宫中多少年的太医,怎么连替安贵嫔诊脉都要这许多功夫?安贵嫔腹中龙胎到底有恙无恙?难道诊个脉象也这般难?”说着又回眸,素手轻柔按在皇帝胸前,温声劝着,“陛下别气。”
“回郑美人的话,在宫中的时候,诊出安贵嫔喜脉的是林太医,一直素日照料安贵嫔身子的也是林太医……今日却不知怎的,林太医一时人身子不舒服,来了行宫之后便告了假休息,这会儿过来时又寻不着他人……臣等素日也不清楚安贵嫔的胎像到底如何,还是让臣等再把一次脉吧……”太医磕着头,颤声道。
“那就再诊一次,别叫陛下等急了。”郑小宛蹙眉道。
太医惶惶抬头,瞟了一眼面色Yin冷的明昭帝,立马缩瑟着称是,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