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之后,便拿起茶杯喝了一小口。
贵妃这么做,其实是经过了一番思量的,而且是最为妥帖的处理方式。这样既不会让淑妃太过难堪,也不会让花娘在戏班的生活被人孤立,越是像惩罚,他在戏班的日子反而会更好。这种明惩暗赏的法子,的确是妙。
“他是你宫里的人,全凭你做主,我不会过多干涉。”司徒镜回道。
叶欢说:“多谢皇上宽宏,没有责怪臣妾未经允许擅作主张。”
司徒镜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问:“还有吗?”
杏儿从袖子里拿出两荷包,递到叶欢手上,叶欢将褶皱抹平,对司徒镜说:“过来的时候,正好经过了那两位住的地方,也是因为臣妾好奇,所以就下了轿,想去看看她们的情况。这不去不要紧,一去就走不了。”
司徒镜问:“她们拦住你不让你走?”
叶欢点头,颇有些无奈的说:“可不是?我本以为她们是想在臣妾身上捞些好处,或者是想巴结臣妾,没想,说得全都是一些家常和一些姑娘家的心事。皇上,来这个宫里,或许可能都带着目的来,但不一定都是她们的初衷。”
她这是什么意思?是想替那俩人说好话?
荷包给司徒镜看了一眼,还不错,绣得都是牡丹鸳鸯,可见她们十足的心意。
不过贵妃似乎不懂,来这宫里的人早已不是人了,她们只是工具,谁也没规定皇帝一定得对一个工具好,能让她们平安的在宫里度日就不错了。
叶欢观察着皇上的表情,得到她想要的结果之后,
“臣妾也就这么一说,皇上听听也就罢了。”叶欢笑了笑,然后眉眼一抬,说,“皇上有赢了,臣妾恭喜皇上。”
伺候在一旁的小春子和杏儿也连连道喜。
司徒镜皱眉,似乎是无心再下一盘,他对两人说:“你们先下去,朕和贵妃有要事要谈。”
小春子和杏儿立刻退了出去,关上房门,然后这屋子里就只剩下司徒镜和叶欢了。
叶欢发现司徒镜一直盯着自己,她也不说话,司徒镜忍不住就说:“锦澜,你知道朕最想听你说什么,你就不用故意藏着掖着了。”
叶欢说:“皇上,该说的臣妾都已经说了,您还想听什么话?”
司徒镜说:“聪明如你,怎么会猜不到朕的心思。”他站了起来,走到书桌前,给叶欢看那些刚劲有力的书法。
“好书法,一般人还真看不出什么错来。”叶欢说道。
司徒镜问:“一般人看不出,但瞒不住你的眼睛,对吗?”
叶欢说:“臣妾愚笨,是皇上情深义重,所以才在落笔之处留有痕迹,是才应该是太关心淑妃娘娘所致。”
司徒镜叹气,回道:“还是锦澜最懂朕的心,可惜伶儿与朕的误会越来越深,如今她又处在生死边缘,朕只能派所有的太医全力救治,以保她们母子平安,却无法陪伴在她左右。”
叶欢说:“其实臣妾刚才有专程去看过淑妃妹妹,而且还派去了最好的稳婆服侍在侧,淑妃妹妹虽然早产,但已经稳定下来了,不过……”
司徒镜诧异的问:“不过什么?”
叶欢跪在他身前,说道:“臣妾见淑妃妹妹心情不佳,想必是在挂念皇上,如果皇上能陪伴左右,淑妃妹妹一定能尽快顺利的诞下龙子。”
司徒镜蹲了下来,用手指着自己的脸苦笑道:“你瞧瞧朕这脸,能出去见人吗?如果能出去,朕又何须躲在这个房间里。”
就脸上这些伤,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好,别说去陪产,就是去上早朝都不能了。
想到这里,他对淑妃是又气又恼又无可奈何,几种情绪糅杂在一起,让他愈发烦闷起来。
叶欢说:“皇上,臣妾这里有一瓶灵丹妙药,能帮助人很快的活血化瘀,皇上要不要试试?”
还有这等好东西,司徒镜不禁在心中敲起了鼓。
眼前站着的这个女人,虽说是已经和她和好如初,但她家里落败,可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还有她那副残败的身子,若是有朝一日让她知道了,还不得杀了他泄恨?
这药,一定要小心为上。
“你可曾试过?真有疗效?”不过司徒镜也知道,这皇上一直不出现在群臣视野,是很容易引起大乱的,如果这药真的能治好,尝试下也不是不行。
叶欢说:“以前臣妾不小心摔伤,擦破了皮,涂上一点就好。若是皇上不信,臣妾现在就可以给皇上演示看。”
演示?
司徒镜狐疑的看着她,难道说她要把自己割上一刀?
“还是算了,贵妃,你在朕宫里流血受伤,传出去像什么话?”司徒镜拒绝了她的提议。
叶欢笑着摇头,说:“皇上您想得太严重了,只不过是拿发簪轻轻的在这手指上戳上一针,喏,您看?”她边说边从发髻上取下一根金簪来,用力将自己的无名指刺破,血从她的伤口上流出,司徒镜赶紧抓住她的手指,皱眉道:“快,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