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店内的嘈杂喧闹。宝荠一听便不干了:“这位掌柜,您怎么回事,一到我们就没有了,那你怎么不早说呢?害我们白白在这干等?”
后面的人也叫苦连连:“是啊,掌柜的你怎么不早说,我们都等了这么久了,可要给我们一个说法啊。”
掌柜皱着眉头赔笑:“实在是抱歉,前面有位客官一下子要了五间客房,我们也是实在没有预料到,不然又怎会让各位客官在这干等。这样吧,小店为各位送上些凉茶,算是为各位等候许久的客观赔个礼……您看……”
阮岚对宝荠道:“不用了,掌柜的开店也不容易,既然这家没有客房,那我们去别家看看吧。”
宝荠听完便也不再为难那掌柜,点头道:“好,全听大人的。”
二人一齐朝门外走。
掌柜见这两位客人竟如此好打发,顿时喜笑颜开:“二位客官走好!欢迎再来!”
宝荠一出门便要去拿马车,阮岚连忙叫住她:“宝荠,一会你就回去吧,不用在这陪着我了。”
“那怎么行?奴婢还未将您送到安全之地……”
阮岚转头看着街上车水马龙的盛景,说道:“此时廊池太过拥挤,驾着马车实在不便。我一个正值壮年的男子,光天化日之下怎会不安全?倒是你一名女子,若是现在不抓紧时间策马赶回京城,到时天黑可就不妙了。”
宝荠低头想了想,半响终于道:“大人您说的也是,那大人务必要保重,宝荠这便走了。”说着牵起了缰绳。
阮岚道:“你一路上千万小心。”
这时,宝荠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递给他:“公主给您换了些路上用的银两,您请拿着。”
阮岚心里一惊,忙推拒道:“这我怎么能要,将你和公主拖进来我已是满心愧疚,怎还能……”
宝荠摇头:“那大人您身上可有余钱?”
“我……”
这下阮岚说不出话了。他是不想平白无故拿沁儿的钱,然而比起公主,他更不想要的是尹辗的钱,所以,这八年来他身上几乎没有什么积蓄,尹辗这些年送他的财宝,他都分文未取,好好在荷玉轩里放着。
宝荠趁他未反应过来,立即翻身上了马,说道:“大人,接好!”
阮岚忽然感觉一样沉甸甸的布袋子砸到了他的胸膛上,他下意识一把接住,仔细一看,原来接住的正是宝荠刚刚想要给他的那个钱袋。
就在此时,耳边传来一声马儿的嘶鸣,阮岚抬头望去,原来是宝荠已经驾马离开,宝荠回头喊道:“大人,你就拿着吧。咱们后会有——期——!”
阮岚望着那策马离去的娇小背影,不禁心道:这小丫头,怕他再把钱袋还给她,所以马不停蹄地溜了。
等到宝荠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街头,阮岚才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
哎……眼下又只剩下他一人。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阳光如此温暖灿烂,明明街上如此热闹欢乐,他心中却开始隐隐泛起一阵令人倍感孤寂的寒意。
他自小生在京城长在京城,京城是他的家。可是他现在却有家不能回,托了尹辗八辈子的福,也许他今后一辈子都要在这样永不停歇的逃亡中度过。
被人设计被人利用,设计他的人竟还是他从小的玩伴,心里一时间竟不知是喜是悲。
可眼下出了宫,总算是拥有了支配自己的自由。
话说回来,生辰当晚便死了新欢的婉嫔,还是被他软禁的情人给杀死的,尹辗现在估计已经恼羞成怒,下令捉拿他了吧。
脑中突然浮现出尹辗那张俊脸。
阮岚颇为郁闷,低头踢了一脚地上的小石子。那石子撞在前方的树桩上,竟然快速拐了个弯,然后滴溜溜地滚到马路中间。就在此时,有一只脚竟好巧不巧地踩在上面,接着“噗呲”一下滑了出去。
看着一名年纪二十左右、身着墨绿色衣衫的高大青年,因他随意乱踢的小石子摔了个仰面朝天,阮岚心中真是好一阵愧疚。阮岚刚想上前将他扶起,就听见后面有人喊到:“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听见这道声音,那青年当即一骨碌翻身爬起来,急急忙忙继续向前跑去。如果观察得仔细,能看得出他右腿有些颠簸,应该是跌伤了。
“别跑!站住!”一行西域装束的壮汉挥舞着棍棒紧追在那青年身后,青年越跑越吃力,眼看马上就要被追上了,忽得伸手掀起了路旁的水果摊,一颗颗圆圆粉粉的桃子登时飞满一地。
“哎呀我的桃!”遭此飞来横祸,那卖水果的老汉不禁心疼地捂起了胸口。
那几个西域壮汉反应不及,被突如其来的桃子砸了一身,有的竟不小心踩了上去险些滑倒。
等全部站稳回神,那青年早已跑远了,为首的络腮胡骂了一声:“这死小子。我们继续追!”
等一行人离开,那水果摊的老汉才敢蹲下拾桃子,边捡边叹:“真是世风日下……可怜了我的桃……哎!别拿我的桃!”
阮岚手里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