咙里发出了一记鲜血喷涌而出时的“嗑呲”声,还露出一脸狰狞可怖的表情。
看得阮岚直想笑,可是他必须得装出一副什么也看不见的样子,他轻咳一声,故意板着脸猜道:“竟如此可怕,那么就是……殿下的父亲?”
想想就知道不可能了,今天是尹辗生辰,尹辗又是接待外使又是筹备宴会,哪里有时间管他。
那小皇子十分赞同他:“嗯,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知道父皇确实是很可怕。但是嘛……今天追我之人的可怕程度,比起父皇,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得阮岚来了兴致,竟然有人比尹辗还可怕,他得好好问问:“那殿下说的是谁?”
那小皇子叹息着摇了摇头,两手一背,在房里人模人样踱着步子说:“要说起这个和父皇一样可怕的人,简直是本殿下一生中的耻辱,她呀……简直是个母老虎!”
就在此时,荷玉轩的大门一脚被人重重踹开,砰得撞在墙壁上。
“尹!玄!你说谁是母老虎!”
吓得小皇子抱头缩在了地上。
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比那小皇子高了快一个头的小姑娘,看起来也就八/九岁而已。
那女孩儿身材清瘦,眼睛清澈明亮,长得颇为清秀,身穿一件鲜艳的橙红罗裙,脚踏金丝绣花靴,估计是正在打扮自己准备下午去参加尹辗的生辰宴会。
衣着如此鲜艳华丽,且能对尹辗的大皇子态度如此恶劣,想必就是皇宫里的那位长公主吧。
也不知道小皇子是哪里惹了她,她一看见小皇子的身影便两手叉腰气势汹汹地朝这儿走来,一把揪住了正瑟瑟发抖的小皇子的衣领,稳稳地向屋外拖去。
看得阮岚心里只剩下八个字:天生神力,力大如牛。小小年纪竟然有这么强壮的身手,尹辗可真是生得好。
“阿姐,你别拽我,你听我说呀……”
“有什么什么好说的!摔坏了母妃送我的白玉镯竟还敢跑,你以为母妃不在我就没办法动你了吗!罚你抄十遍《中庸》,不抄完不许出来!”
长公主明显是知晓小皇子最害怕什么——读书。
“阿姐……一会有晚宴……”小皇子的声音听起来委屈极了。
“那就吃完回来继续抄!……”
“……呜呜。”
小皇子就这么哭着被拖远了。连阮岚看着,都替他感到心疼。
真是生女如父啊。
连脾气都一般蛮横。
经过了这么一段儿插曲,阮岚便不如之前那般视死如归了。他紧张烦躁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站在窗前静静沐浴阳光。
温暖明亮的光线照射在他白皙清秀的面容之上,乌黑纤长的睫毛覆在眼睑,并未束起的黑发散落于后腰,如瀑布一般。
他站在那里,就好像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翩翩仙人。
阮岚在窗前合眼细数剩下的时间。还有几个时辰,如果中间不出什么差错的话,他就能出宫了。
现在大约是巳时,而沁儿……让他戌时于翠蝶宫等候。如今翠蝶宫外是为了庆贺尹辗生辰而临时搭建的戏台。晚宴过后,宫内有头有脸之人都会被贵妃请去听戏,当然也包括尹辗。翠蝶宫旁会辟出一间屋子为那些戏子更换服装整顿妆容之用,到时那里必定人来人往热火朝天,只要他找准时机钻进那座翠蝶宫,想必沁儿已经想好了法子,定能助他摆脱暗卫逃出皇宫。
而当下为之等待的时间,真是乏味又漫长。
“大人!大人!”阮岚老远就听见了玉公公喊他的声音。玉公公一路小跑进来,手上托着一个盘子,上面盛满了热气腾腾模样好看的糕点。
“大人!快来尝尝御膳房刚出炉的牡丹芙蓉糕,这可是专门庆贺陛下生辰才做的!一出炉奴才就抢了大半,别人还没有呢!”玉公公将那盘子放在桌上,从中拿了一个递到了阮岚手边,“大人快吃吧,还热乎着呢。”
阮岚伸手接过,尝了一口,糯中带韧,甜而不腻。
“嗯,确实好吃。你也吃吧,我吃一个就够了。”
玉公公顿时眉开眼笑,张口说道:“谢谢大人!”
太阳升起又落下。
天色已是黄昏。
想必宫里的宴会已经散了。
马上便要到戌时。
“大人,刚刚贵妃娘娘的侍女过来问我们一会去不去听戏。”玉公公走上前来向他禀报,一边自言自语道:“真奇怪,贵妃娘娘这可是第一次请您去听戏呀,以前有戏台的时候可都没我们的份,这次怎么想起您了呢。”
阮岚也感到诧异,不过这样也好,为他省去了不少麻烦,不然他还得找借口说服玉公公怎么让他去翠蝶宫。
于是他回道:“说起来我也很久不曾听过戏了,有点想念,不如今晚便去看看吧。”
“那我也能去听戏了?“玉公公眼中一亮,“听闻来宫中唱戏的都是京城名角,常人很难得见,没想到奴才今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