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惊了,在问话中一直反复强调这名宫女不是她杀的,给阮大人下药这事也不是她干的,因此提供的有效线索极其有限,芙蓉殿里的宫人也不敢多言,生怕惹来杀身之祸。”
尹辗想,看来芙蓉殿那边是仗着有卫将军撑腰,觉得不动声色等这阵子风头过了便可以风平浪静继续作威作福,不想惹祸上身。这招以退为进真是高明。毕竟死的只是宫女,而阮岚又不是朝廷命官,因而卫婉嫔咬定了自己不会动她。
帝王往往最为厌烦臣子暗自揣度圣意,尹辗亦然。
尹辗偏不要顺了他们的意,何况他已经信誓旦旦地向阮岚保证,一定会给他一个交代。
他放下茶盏,抚了抚仍在阵痛的左臂:“张总管,你觉得阮岚可否任谏议大夫?”
张总管没料到尹辗会忽然问他此类事宜,只好细细一思:谏议大夫,属于本朝正五品官员。说小不小,毕竟是正五品的朝廷命官;说大也不大,此官衔仅为虚职,并无实权,可若要让阮大人一入朝堂便身处高位大权在握,想必难以服众,吏部那里也定会乱嚼舌根,还是先从谏议大夫做起,慢慢来为妥。
张总管很懂得分寸,朝堂之事他不便参与,便说:“奴才不知,但奴才知晓,循常例,倘若陛下要对阮大人加官受爵,必须要有正当缘由,否则,势必会引起百官非议……”
尹辗点头,摆手道:“这你大可放心。谏议大夫多是由京外官员升迁而来,而阮岚倒是有资格胜任。”
张总管不解,低声问道:“陛下是指……?”
“朕记得十年前阮岚曾奉旨前往朕的封地治理黄河水患,不但将受灾百姓安置稳妥,还下令开凿了几条清渠疏散洪水,深受当地百姓爱戴,朕当时可都被比下去了。治理黄河水患,可算功绩一件?”
十年前尹辗还不是帝王,而是在豫地做逍遥王爷。那一年黄河决堤引发水患确实不假,阮岚也确实也被先皇派去治理水患了。可在张总管的记忆里,他怎么记得,当年安置百姓与修凿水渠这些事务,明明是当时还是豫王的陛下下令让他们做的呀。
看来陛下是打定主意要让阮大人入仕了,连十年前的陈年旧事都翻出来给阮大人找加官受爵的理由。他恭手回道:“陛下圣明。”
尹辗伸出指骨分明的右手手指在桌上叩了几下,一番沉思后,说道:“既如此,等明日宴会过后再着手办理这件事,等他缓过这阵。”
等今日针灸过后,相信阮岚很快就能复明。
“是。”
等二人交谈完毕,张总管退出去后,尹辗便双手交叠,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随后传来阵阵雷声。
其实尹辗心里还有个这些天始终让他放不下的疙瘩,让他不知道该如何与阮岚开口。
这疙瘩便是七日前,阮母在城东的园子里惨遭毒手之事。
尹辗抬手按住了这两天一直不断跳动的右眼。
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希望是他多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受马上出宫!
第13章 翠蝶宫外
昨夜惊雷在天上轰轰作响,响了大半夜,愣是没听见雨声。阮岚一晚上迷迷糊糊没能睡着,早晨起来拉起床幔,却看到窗外是一片草长莺飞艳阳天。
真是奇妙,好像连老天都在给尹辗生辰的面子。
不过这些都和他没什么关系。因为他终于要出宫了。
阮岚重新躺回床上抱着被子眯了好一会儿,在心里琢磨出宫应该带些什么。
衣饰?用具?还是……
——似乎没有什么好带的。
荷玉轩里的东西基本上全是尹辗的,包括他身上穿的这身衣服。
更何况,要是带尹辗给他的吃穿用度出去,指不定在哪就暴露了,这些东西毕竟是皇宫御用,甚为稀少,非寻常人家能及。
思来想去,还是两手空空为妙。
阮岚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与焦躁。在宫里被囚禁了太久,他似乎已经快要忘了宫外的一切。
不知道此次能否逃出,不知道逃出后会否被抓回来,不知道怎么在外面隐姓埋名地生活,不知道……还能不能去看一眼已故的母亲。
两日前是他母亲的头七,可尹辗什么都没说。看来尹辗根本不打算把此事告诉他。
呵……他无奈地摇头,尹辗难道还真想隐瞒他一辈子吗。
忽然门外突突突的叩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这阵叩门声迅速而焦急,来人听上去并不像是玉公公。
……反正在阮岚的记忆里,玉公公似乎就没敲过门。
阮岚问道:“谁在外面?”
“是我!……”一声男童清脆的嗓音响起。
阮岚记得这个声音。原来来人是上次在窗外拿小石子砸他的小皇子。
还未等他回应,门竟然自己就开了。阮岚的眼睛在这几天里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