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一道刻了奇特纹路的墙面出现,贺清之才以手扶墙,之后轻轻扣动一旁的机关,不一会石墙便隆隆打开了。
门后立着一名男子。
乍一见眼前之人,贺清之心头微酸,上一世是他太过自满,以为掌握了一切,却不知人算不如天算。
因此没能救回平凉王。
“清湛……参见王爷。”贺清之忍不住抱拳行礼,因为心绪翻涌,他的声音都带着细微的颤抖。
只是他预备下跪的动作很快便被眼前的男子阻止了。
“本王说过,你我之间无需这些礼节。”平凉王扶着贺清之,关切道,“听闻今日早朝你身体不适,快些入座休息。”
贺清之入座后心绪也逐渐平复了,桌案上还有温热的茶水,熟悉的客房内留着他上一世许多的记忆。
“王爷无需忧心,清湛并无大碍。”
平凉王瞧着眼前的青年,心中除了担忧更有一份愧疚,他们是堂兄弟,可他却眼见着自己的亲兄长对贺清之做出了令人发指的行为。
“王爷,此番奉诏入京,怕是与西岭国求和之事有关。”贺清之神情严肃道。
一想到上一世那令平凉王被暗箭所伤的一战,他就自责不已,重来一世他说什么都不能让平凉王身陷险境。
看贺清之的神情,平凉王也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垂眉细思了片刻才道:“清湛是觉得,有人要对本王不利?”
贺清之没有直说,但眼神却没有否认。
平凉王看了看贺清之,之后视线又落在茶盏中,那浮浮沉沉的茶叶就像是他现在的心情,五味杂陈。
“先不说这些,听闻龚丞相设宴请你,可有什么收获?”平凉王抿着唇问道。
贺清之也是心绪翻涌,重生而回他是占得先机,倒是让他省去不少的心力,不用因为多次窥探天机而遭到反噬。
不过,这一世他必要保住平凉王,那阻止他替昭仁皇帝御驾亲征就他目前是最主要的任务。
想到这一点,贺清之不免又细细打量起平凉王,刚才未及细看,此时他却发现了一些端倪。
平凉王的命格似乎起了变化,这让贺清之意外极了。
莫非这一世已经出现了什么转机?
贺清之暂时收拾了心情,低声问道:“王爷可曾想过,是何人想要对您不利。”
贺清之那么一说,平凉王脸色微变。他是皇家子嗣又岂会不知身在皇家的身不由己。
不过他的皇兄虽然昏庸无道,却极为疼他这个胞弟,很显然不会是他的皇兄。
毕竟昭仁皇帝可以坐稳那个位子,除了依靠太后的娘家,便是他这个胞弟。
“清湛是说,对我不利只是谋逆叛乱的开端?”
贺清之看着神情郁结的平凉王,不免思绪翻涌。上一世的平凉王也是知道了真相后心神具碎,导致病体难愈。
任谁都会绝望来自亲情的背叛。
包括他自己……
不过,他重生而回,知道龚丞相和那幕后暗害平凉王的人不对盘,更是昭仁皇帝眼下最依附的臣子。
所以丞相会是平凉王一个极大的助力。
“清湛一直认为,唯有王爷可以担起大辕国的未来。”贺清之注视着平凉王,斟酌着心头话语,“陛下至今未能诞下太子,对王爷又是极为信任。这些年,王爷在京中时日多过在封地,同为藩王……”
贺清之的话语未曾说完,却被平凉王伸手阻止了。
“本王明白,定会小心。”
贺清之了解平凉王,他虽然至孝却不愚忠,如果有人要将大辕国的未来也赌上的话,他必然不会任人摧毁大辕国的根本。
哪怕是昭仁皇帝,平凉王亦会大义灭亲。
之所以平凉王会同意贺清之入朝,并不是他不念及兄弟情义,实在是昭仁皇帝手中沾染了太多无辜男子的鲜血。
何况他与贺清之有约法三章。
贺清之可以为自己讨一个公道,却必须留昭仁皇帝一命。
“龚丞相今日之局,无非是借陛下来验证一些事。”贺清之到此刻才回答了平凉王的问题。
果不其然,他在眼前年轻的王爷眼中见到了一丝不忍。
“清湛……”
贺清之摇了摇头,神色平静:“王爷无需自责,过去的这些年承蒙王爷庇佑,清湛方能实现心中理想。”
平凉王叹了口气道:“本王终究是对不起你,对不起叔父。”
贺清之没有接话,平凉王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十年了,你当真不愿让叔父知晓你尚在人世吗?”
说起自己的父亲冀王,贺清之并没有多大的恨意,他很了解父亲的选择。
因为冀王若是倒了,那苦的不是冀王府上下百余口人的性命,甚至会危及他母妃的镇国大将军府以及冀州数万百姓。
只是,他真的不知道身残如此,要如何以现在的模样面对至亲之人。
“冀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