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北侯方兆伟带他的五千骁骑打败了元将束鲨、太尉呼赤尔,黄浮川一役获辎重牛马甚众。此役侯爷已经上报京师,说是为了寻回儿子与戎狄的私人恩怨,那么江公子——”
他抬头看向江俊,一双眼眸里Jing光闪现:“我想问你,从黄浮川出有定边山、有青木堡、美人关,三处要塞皆有不同,公子以为,我们的十五万大军,当如何攻?”
这些江俊早就想好了,如今黄浮川的大胜不算在征虏军头上也好。
省得将来被人传他慧而近妖、未卜先知。
“自然是取道定边山,那里是呼赤尔的老巢,且青木堡、美人关两处,戎狄救援易来,此刻不易妄动——”江俊说着,也落下了一子,对角走了星眼。
他们两人往来,落一子、言一局、谋一计,生死杀阵、尽在弹指。
上官尘原本对下棋不感兴趣,可是听见江俊和段恩绝的对话,却也开始兴致盎然地听了起来。
但是,很快他就有些懊恼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跟不上两人的节奏。这北地的境况,江俊和段恩绝比他熟悉太多!
段恩绝是让上官尘拜服的,他还是段青崖的时候,智谋和“小诸葛”之名便传颂京师,且他完美地继承了他父亲段墨的智谋,小小年纪便鬼灵Jing怪、奇招不穷。
若是故皇后段氏没有那么早离去的话,段家、段青崖的命运或许会不大一样。
然而,到底没有那个“若是”。
原本漫不经心的段恩绝,此刻也打起了十足Jing神,苍白憔悴的脸上,闪着兴奋的光彩。为了这盘棋,也为了江俊。
如此,少不得上官尘就多看了江俊两眼。
这个孩子变得不太一样了,从前似乎只是一柄蒙尘的利刃。如今,却好似尘埃拂去、露出了原本的宝剑来,剑华万丈倾泄。
上官尘盯着江俊看,却发现江俊身后、那个段恩绝的小时候,正鬼鬼祟祟地往江俊的茶盏里面丢着什么东西。
“你干什么?!”上官尘中气十足地大喝一声,上前去直接抓住了小厮的手。
小厮受惊、打翻了茶盏,而滚烫的茶水泼洒出来——直接扰乱了一局好棋。
段青崖皱了皱眉,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不愉:“怎么了,上官将军?”
“这贼东西在往江俊的茶盏里面下毒!”上官尘眯起眼睛来,狠狠地拽着小厮的手:“你是什么东西,竟然会有如此胆子!当着本将的面儿下毒杀人!”
“将军误会!将军误会!小人冤枉啊——!”那小厮脸色惨白,身子也抖得像筛糠,他慌乱中想要跪下去、却被上官尘拽住了手,就成了一副跪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样子。
“将军、江佥事——小人、小人真的没有谋害江佥事之心呐!这、这是苏叶,我、我们家主人也用的,我看江公子似乎也是畏寒的,就、就想顺手加一点。”
上官尘皱了皱眉,却看向段恩绝的茶盏,里头果然飘着几片同样的树叶。
江俊抿了抿嘴,看了一眼段恩绝。
“我确实常服苏叶,”段恩绝微笑,转过脸却瞪了那小厮一眼:“你这小东西!苏叶也是药草,你知道江公子服不服用么?就随便乱用?!”
“主人我再也不敢了!”小厮哭了出来,整个人都扑倒下去:“我、我知错了,是、是我莽撞了!求、求主人宽恕!”
段恩绝没说话,江俊也没说话,倒是“疑神疑鬼”的上官尘,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道:“也罢了,一场误会,也是怪本将太过小心,你这小厮——以后要做什么,少不得要经过主人同意,明白么?!”
小厮连忙点头称是,响亮地磕了三个头后,连忙收拾起残局来。
江俊看了那小厮一眼,他身体瘦弱、手指枯黄,看上去似乎有些营养不良,而且,刚才那么一闹,似乎胆子小得很。只是他加苏叶这个动作……江俊想了想,没有当场发作。
这时,中帐外头忽然又有人来报:
“将军——外头有位侠士求见,他说是姓卫,乃是江佥事的护卫。”
“护卫?”
“是,确实是有这么一位——”江俊笑了笑,“卫护卫。”
“那么,既然如此,我们今天这局就先下到这儿吧,”段恩绝也笑:“明天,我再来同江公子手谈下去,只是过一会儿只怕要拔营连夜赶路了——上官将军。”
“成!没问题,我都听你的!”上官尘答应得很爽快,想了想又看着江俊补充一句:“是你、和江公子的——”
而这边江俊见到了卫五,跟着人拔营而起的时候,他竟然被分到了马车,而坐在马车里、戴上了**变成卫五的恭王凌武,却不怎么规矩地圈住了江俊的腰,将人带入了自己怀里:
“看来这一次的决定,是对的。”
“什么决定?”
“孩子我们自己养,段青崖这样的老狐狸,应该放出来祸害人间,而不是藏诸名山。”
“……那么卫大侠,你给我解释解释。”江俊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