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是……”,真是浪费时间又强行给队友增加难度。
若是直接说“别辜负了恭王凌武”、省去了“李公子”三个字的称呼,那便可以说完了。
当然,江俊懂,这都是给剧情大佬强行加戏的套路。
如果此刻军师的话说完了,那么日后李yin商阵前叛变的时候,便会更加犹豫不决。都说量变积累引起质变,若是李yin商因此没有背叛凌武,那岂非整本书都要玩完?
所以,军师的话没有说完。
而因为他没有说完,李yin商终归是辜负了。
辜负了恭王凌武,也辜负了恭王的大军,辜负了、这些穷汉子的信任;辜负了这位军师,辜负了他身边这个七八岁的小公子,甚至是……天下人。
只是为了凌承的一句话,一个眼神,李yin商情缘负尽天下人。
包括他自己。
皇城决战,阵前倒戈。书中赢来的结局只是一场Jing心设计的局,恭王党羽尽数伏诛,而那位七八岁的小公子,竟然也被凌承判了个戮刑。
李yin商没能保下这个孩子,因为行刑的当日,法场之侧,观刑的纱帐后,李yin商被凌承狠狠地穿刺折腾着,几乎咬破了下嘴唇、身体痉挛地在案几上留下了汩汩水痕。
而那个七八岁的男童,明明还只是个孩子,却仿佛有能够看穿纱帐的能力一般,死死地盯着李yin商他们所在的方向,苍白脏污的小脸上,不知为何突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来。
他对着李yin商和凌承笑,笑声却仿佛是从九狱中传来的黑鸦低鸣。
吓得刽子手握不稳刀,砍了两次、才好不容易将那纤细的脖子斩断。掉入袋中的头颅上,男孩已经僵硬的面容上竟然还带着笑容,漆黑的眼眸瞪得老大,显得十分渗人。
书末里的多年后,李yin商已成了权倾一时的宰相,却还是能够梦到当年的这个场景,梦中的男童对他笑得十分迷人,而他会浑身冷汗地惊醒、仿佛整个室内都充满了粗哑的笑声。
江俊是不太能理解李yin商大佬的脑回路。
凌承从头到脚趾头都是个活灵活现的大渣男,而且暴虐成性没有什么值得称赞的地方,待他又不算很好,就算有白月光、心头血洗白情节,江俊也对他根本无感。
相比凌武,虽然在原书中,凌武是对李yin商有过试探,可在信任李yin商之后,他明显对李yin商敬重异常,且珍之惜之爱之护之、唯恐不及。
凌承和凌武两人,李yin商竟然选择了凌承??
这脑子里是养了多大的一条鲸鱼,才能做出这种不讲逻辑、不按套路的选择?
李大佬也实在太有“忠君爱国”的革命信仰了,要是换成是他江俊,肯定立刻叛变革命,二话不说就“投敌叛国”。
不过他也不会是李yin商。
毕竟李yin商是天之骄子、剧情大佬的亲儿子,咖位足够将所有的不合理都变成合理。他却只是个十八线炮灰,每走一步,每多活一个自然段,都是用尽全力拼出来的。
所以他珍惜眼前的一切,不会轻易辜负背叛。
现在身边的一切、身边的每一个人,对江俊来说都很重要,尤其是恭王凌武。
这一点,倒是满足了那断腿军师的要求,他绝对、不会、辜负、恭王凌武。
微微翘了翘嘴角,看向对面满脸惊讶、不知江俊为何能够知道他身份的军师“恩绝”时,江俊反而笑了笑、态度坦然:“昔年,明统朝曾有三权首领的美谈,可惜江俊生不逢时,未曾得见沈、段、舒三位公子当年的盛世美颜。”
那军师交叠的双手紧了紧。
“尚书府的太傅沈君闲、权倾朝野的一代名相段墨,以及现在还是纳言阁大学士的舒庆山,他们三人在明统年间可是创造了文人当政的盛况,”江俊笑了笑,转而却寒了声道:“可如今——”
“如今,沈君闲病逝后、他的儿子沈歌继承了太傅之位,却只是个有虚衔的太傅,再也掌控不了六部尚书,实则权力被架空。”
“舒庆山虽然还在其位,可他的年岁也不小了,还能在这个位置几年呢?”
“至于——名相段墨,”江俊脸上的笑意更甚而那军师的脸却变得Yin沉不定,“曾经Jing通数算、博览群书,能够舌战群儒的名相段墨,如今——他又在何处?”
“他的后人,又在何处?!”
江俊连连说了好几句话,却字字诛心,如刀斧一般狠狠地砸在了面前军师的身上。那军师身后伺候的小童、上官尘面上都露出了不忍之色,却张了张口、没敢阻止。
所以江俊继续:“明统年,故皇后段氏去后,先帝便对皇后的母家失去了恩宠。加上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的兴风作浪,一代名相,最终却是落得个凄凉终老的下场,就连京中的宅邸——也走水失火,烧死了不少家人。”
“皇恩薄凉,”那军师兀地开口道了一句:“所以恩绝不敢有姓,也不想再有那个姓。”
“段墨一生荣华,死后子孙却不愿意继承自己的姓?”江俊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