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珺知晓她累,便不再说什么,他挥了挥衣袖,烛火摇曳后便熄灭,整个屋子忽而黑沉下来,两人的气息声便愈发明显。
窗外忽而下起了雨来,淅沥作声,压着沉寂,却是勾得人困意袭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宋幼清终是沉睡了过去,呼吸声愈渐平稳。
而小榻上的某人翻了个身,睁开了眼,他索性下了榻,缓缓走到床榻旁,替她掖了掖布衾,又将她凌乱的发丝拨了拨。
分明是深夜,可他依旧能清晰地瞧见她面容,她睡得沉,眉间微蹙,似是梦见了什么。
李承珺俯下身来,将手覆在她眉间,想要替她抚去眉间的Yin郁,见床榻上的人毫无动静,李承珺倒也胆大些起来,“幼清?”
李承珺自是欣喜的,可不免又有些苦涩,他如今已沦落到都不可正大光明唤她一声,只得在夜深人静她熟睡时纵容自己一回。
李承珺轻抚着她的脸,“你说我卑鄙也罢,我亦认了……可终究是将你放在身边我才能安心些。”他忽而想到了些什么,不禁失笑,“你这人若是无人管着,别说捅娄子了,天都能给你捅出一个窟窿来。”
即便李承珺自言自语一番,宋幼清也依旧未醒。这般并非假寐。
李承珺凝视着熟睡的宋幼清,神色愈发Yin沉。
她戒心重,夜里总是睡得浅,一点动静就能将她惊醒,他何曾见她这般沉睡过。
李承珺想起沈安说的那番话来,心里愈发沉闷,他说的应当不假,她的身子愈来愈差了。
李承珺收回手,正欲起身,便见沉睡的宋幼清闷哼了一声,口中似是呢喃着什么,她身子有些不适地动了动,又缩成一团。
李承珺凑过身去,听了好半晌才听见她口齿间挤出的字来。
她说冷。
李承珺伸过手碰了碰她的手,亦是微微一颤,有些讶然,竟这么凉?
他赶忙将另一布衾取过来盖在她身上,可这却是徒劳,她似乎颤得更厉害了,呜咽声愈渐沉重,已不像是过冷所致。
李承珺不免有些慌乱,想将她唤醒,“幼清,幼清。”可她如同陷入梦魇一般,根本醒不过来。
李承珺也顾不得其他,一个翻身便上了榻,探入布衾之中,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反正也成了亲拜过堂,已是他的人,这些事应当也算不上出格了。
可人一入怀,饶是李承珺也是一震,宋幼清此刻浑身冰冷,如在冬夜中走上过一遭,无半分暖意。
许是李承珺身上的温热让她舒适,宋幼清不由得往他怀里蹭了蹭,又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钻。
李承珺心疼地将她搂紧,恨不得将身上的暖意一并渡给她。
“疼……”
丝丝呜咽声传来,李承珺的心不由得收紧,窗外的雨声如今却让他更为烦闷。
“哪里疼,可是伤口疼了?”他的手往她腹间伤口处探去,想要替她轻揉。虽说此刻两人如此亲密,可他却无半分旖旎之意。
可宋幼清并无轻缓,她的喘息声愈发沉重,睡得不踏实,可又醒不过来,只是死死按着左胸口,身子直哆嗦。
“疼,疼……”
李承珺已不知究竟这是怎样的疼痛,竟让能万分隐忍的她都痛出声来。
“叔玄……”
李承珺浑身一震,眼中划过一抹错愕。可宋幼清痛楚低yin,一声接着一声,重重地砸在他心头。
“疼,叔玄……”
“别走……”
“幼清,我在。”李承珺一手将她搂紧,一手又紧攥住她的手,他将侧脸覆在她的脸颊之上,“我在,我不走……”
这些年,他错过了太多,他未能好好守着她,让她差些命丧黄泉,亦错过了她艰难重生的这三年,这些疼痛都是她一个人受着,如今说什么也晚了……可他不想错过她往后了,他想好好护着她。
李承珺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幼清,我一直在,日后都在,往后的岁月,我都陪着你,可好?”
“你到哪儿,我便跟到哪儿……”
令人惊异的是,怀里的人当真愈渐沉静下来,她只是死死攥着他的衣袍,像是生怕他跑了一般。
李承珺面露苦涩,既是心疼,可又无可奈何。
她拼命地往他怀里钻,又将冰凉的手探入他胸膛中,许是暖意袭来,舒适得紧,她根本舍不得松手。
李承珺失笑,“便宜都让你占了,你可要对我负责。”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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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不要脸第11天
“娘娘, 娘娘该醒了。”
耳旁的低唤声将宋幼清从浅眠中唤醒, 她下意识地往身旁摸了摸, 一片冰凉,根本没有李承珺的身影。
宋幼清一时间也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