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万州为难地看了眼苏老夫人,“今日喜宴之事暂且不说,眼下这真假苏澜之事——”
苏老夫人毫不留情,“哼,你自己做的孽障事如今要我来替你善后?”
苏万州面色如土,面目愧色,哪里还敢反驳一言。
苏老夫人指着他呵斥道:“十年前可是你亲手将你亲生女儿丢到那穷乡僻壤里的,当初你就得想到会有今天这一日!”
苏万州低着头更不敢言,可老夫人这般责备,让他在子女面前委实没了面子。
苏老夫人冷哼了一声,“你说说你这做父亲的,若是说出去谁不笑话,堂堂三品堂上吏部尚书竟然认不出自己亲生女儿!你就算坐上了一品官位又有何用!”
“常言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可你就连正心也做不到,何来的修身齐家!”苏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明日你就进宫面圣,就给我卸去吏部尚书这一职,带着一家老小衣锦还乡吧!”
“母亲!”苏万州后背发凉,他知晓母亲在说气话,却不敢驳斥一句,不是在说苏澜这事儿吗,怎么就扯到了他身上来?
“日后府内之事你也不必插手了,我来就是!”苏老夫人回身看了立在一旁一言不发的陆岚辛身上,“你身为当家主母,这些事儿不藏在府邸深处,却摆在明面上说,非要闹个人尽皆知,好让旁人来看我们苏府的笑话,你这又是何居心?”
“母亲,岚辛不敢。”陆岚辛赶忙跪下,她哪想到这把火又烧到了自己身上,“母亲,岚辛都是处处替苏府着想的。”
“母亲。”苏芸见自己母亲被祖母训斥,亦跪了下来,“祖母,还请你不要责备母亲,母亲亦是为了这个家好!”
苏老夫人见着苏芸,非但没消气,她端起手边的茶盏就往苏芸身旁砸,茶盏顿时碎裂开来,四处飞溅。
苏芸吓得惊叫了一声,缩进了陆岚辛怀里,陆岚辛哪里还有往日端着的架子,“母亲,都是我的错,还请不要迁怒于芸儿,芸儿她还小!”
“呵,你的错?”苏老夫人气得站不稳身子,在一旁坐下,身边的婢女赶忙上前给她顺气。
“确确实实是你的错!你瞧瞧苏芸都被你教成了什么模样!目无兄长姊妹,恨不得把自家姐妹往死里推!她还小吗?她也已及笄,是府中的长女,可我瞧着哪里有半分嫡长女的样子!”
苏芸何时被人这般当众责骂过,呜咽着哭了出来。
“说你你还委屈了?”苏老夫人失望地看了她一眼,“你可知兄弟姊妹都是你的天你的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你们一个出了事,其他几个都别想好过,你倒好,落井下石,恨不得将姊妹的丑事传得人尽皆知!我苏府怎么就有你这般不识好歹的人!”
“平日里的小打小闹我看在眼里,但只是不说罢了,但今日若是再不说,怕是明年的今日还要让人给我们整个苏家上坟祭奠!”
“母亲!”苏万州听不下去了,赶忙上前安抚。
“你给我跪着!”苏老夫人瞪了他一眼,“今日喜宴之事我也有所耳闻,你们一个个指责澜儿,说她不知礼数,败坏了名声,那我敢问你们,她不合了什么规矩,又坏了什么礼数!”
众人低着头,都不敢言语。
“我问你们,在她落水之时你们在哪儿?晋王殿下救了她,你们不知感恩殿下,不知怜惜她,反倒是将过责尽数推到澜儿身上,澜儿她做错了什么?”
苏老夫人气得浑身发颤,这里除了她无人知晓宋幼清经历过什么,这些人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还满怀心思构陷于她,叫人看了怎么不心寒。
苏老夫人长叹了一口气,竟也不敢抬头去看宋幼清一眼,她太怕了,怕从那孩子眼中看到无望与悲凉……
“还有你!”苏老夫人转而看向瑟瑟发抖的苏澜。
苏澜早已吓得魂儿都没了一半,不知为何,这苏府与她想的有些不同……
“我不想知道你是从何而来,亦不想知道你费尽心思来苏府想做什么,但如今搅得我苏府不得安宁,我便不可能轻易放过你!”苏老夫人摆了摆手,“来人,给我将人带下去!”
苏澜早已被苏老夫人吓得不得动弹了,被人拖下去去也忘了挣扎。
“谁是苏澜我还能认不出吗?”苏老夫人拍了拍木桌,指着宋幼清道:“你们也不想一想,若她是假的,一月前我会让她入府吗?那来历不明的女人说她是苏澜她就是了?你们一个个不帮着将贼人赶走,反倒怀疑起自家之人来!若是日后有人说我是假的,你们可是也要将我赶出府去?”
宋幼清浑然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苏老夫人,苏老夫人这是要保她……而放弃真的苏澜?
“你们一个个的也不小了,莫要听风就是雨的,外头有多少人想要将苏府踩在脚下,他们巴不得苏府府内大乱,好坐收渔翁之利。若今日你们当真被那不知哪来的女人欺骗了,才是正中下怀!”
“母亲说的是。”苏万州不敢忤逆。
“都给我回院中面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