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房间门前放着一封勒索信,她拿去慌慌忙忙找了赵奕。
赵奕正在跟陈熠商讨接下来几日要用到的祈福礼仪,甫一得知翟似锦被绑架的消息,当即拍案而起,就要赶去赎人。
陈熠周身寒意冷得吓人,将那信笺拿过来,眼角陡然Yin鸷猩红,压着喉咙里的哑道:“殿下,不可轻举妄动。”
赵奕愣怔看着他。
他顿了顿,道:“郡主尚未出阁,此事不宜张扬。”
“可表妹她……”
“我去赎人。”陈熠道,“我先行一步,殿下随后再带人赶来,先将事情瞒下,等找到郡主再说。”
光天化日,在戒备森严的皇家寺庙里,堂堂郡主都被人悄无声息地掳下山去,这种事情传出去委实面上无光。
且为了翟似锦的名声着想,此事一点风声都不能透露出去。
赵奕思索片刻,最终点头。
陈熠出门的脚步有些慌乱,高声唤费康牵马来,跌撞着上马,先到禅院门口查看了下绑匪留下来的痕迹,顺着线索追下山去。
夜晚的山风刮得人脸疼,陈熠驰骋在马背上,却觉眼底涩得发狠,喉口的惊恐几乎快要溢出来。
分明不久前,他还亲自将她从后山送回去,看见她戴着自己送的发簪,低头笑得娇羞,叫他忍不住想跟她多待一会儿。但最后却碍于身份有别,只得将她送回去。
只是没想到,他刚离开,她便遭遇不测。
正是深夜时分,山路崎岖难行,陈熠颠得阵阵耳鸣,心脏也跳得抽痛,整颗心想的都是快些找到翟似锦,将她完好无损地带回去。
以前他没能来得及,如今也不许自己再迟到一步。
夜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他还有好多好多话,想风都带给她。
告诉她有一年,他曾见识到过一个艳阳天,她就像是黑暗里盛开出来的洁白花朵,屹立在阳光下,遽然像道光,照亮他许多年负重前行的道路。
下山的路变得漫长,他仿佛回到了前世宫变那日。听闻她深夜入宫,他心底生出从未有过的惶恐与慌乱,那也是一个这样大雪封路的夜晚,他连夜赶马回到京城,仍旧去迟了一步。
一步踏错,一生至痛。
如今重来一世,他想起那摧心肝的滋味,心道先将她娶到自己身边再说,免得她再受半点苦痛。
可她还没给他确切的答复,忽然生死未卜。
……
……
翟似锦再次醒来时,依旧被捆在马车里,路越走越偏僻,深夜的寒意顺着帘子钻进来,愈发冷得钻心刺骨。
她缓缓坐起来,用力蹬踹车壁。
这次陆三没再进来,倒是那个中年男子探头进来觑了她一眼,“好生待着,胡乱动伤到自己,那我们可就卖不到什么好价钱了。”
翟似锦的嘴巴被堵得严实,一点都叫不出来,只能干瞪着眼,那人懒得理她,放下帘子继续在外面驾马。
陆三的笑声穿过帘子传进来,“陆元啊陆元,咱们这一票干完,以后就彻底翻身了。”
翟似锦绝望地闭了闭眼,一时还真分不清这两位到底是不是真的绑匪。
真绑匪只要钱,假绑匪怕是要命。
马车颠簸中,她额头磕在车壁上,火辣得疼。
正当她濒临窒息时,车轮滚着山石的嘈杂声里,马车外一道声音唤醒了她内心深处的希冀。
有人唤她,“郡主?”
翟似锦坐起来,往狭小的马车里四处看。
这是……这是陈熠的声音?
她的目光最后马车尾部,居然是道对扇式的后门,从外面锁了栓,中间有道合不上的缝隙,她从那缝隙里,看到了陈熠那双满含担忧的眸子。
真的是他!
翟似锦不敢相信会是陈熠第一个来救她,想开口喊他,嘴巴却被棉布堵得严严实实。
马车里昏暗得不像话,只有月淡淡的月光照射进来,她看不清陈熠在外面做了什么,只是没过多久,那扇门被轻易打开了。
陈熠攀着车厢,沿途的寒风卷起他挂在门口的衣袍,他沉着面色跨进来,拽起翟似锦的身子往怀里揉,力道重得如同想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般。
“郡主,抱歉,我来晚了。”
其实不晚。
翟似锦被揉得骨头都疼,但却说不出话,只能冲他用力摇头,示意他帮忙替她将嘴里的棉布取出来。
陈熠微顿,看向她的眼神有些隐忍,抬手帮她取掉棉布,解开背后的绳结,轻柔在她耳边安抚道:“郡主别怕,我这就带你回去。”
翟似锦怕惊动外面驾马的两人,张了嘴也不敢说话,只能紧攥住陈熠的手臂,用力点头,将所有的信任都托付于他。
马车还在飞快奔跑,陈熠刚才能轻松上来,现在要是想带她一起往下跳的话,她无疑是个累赘。
腰肢突然被一双坚硬有力的臂膀托住,她整个人再次落入陈熠怀中,立即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