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吕颂,后日清晨起锚去新县。”
“是”
等人都走了,魏文昭对着书册上的字,忽然笑了一下:“还是这么倔。”
也不知道说的谁。
又想起那一年初见,她笑着说:“我叫褚青娘,从今以后我照顾你。”
骗子,说到就要做到,魏文昭嘴角溢出一点笑。
嗯,不过这么倔,还是要敲打敲打。
☆、第 21 章
褚青娘刚把家里安排清楚, 魏奇又来回禀“老爷吩咐后日清晨启程, 到时候派车来接姨娘。”
谭芸芬听了就不高兴:“你们钦差来了一个月也没见着急,这会儿又说走就走,家里东西还收拾不收拾?左邻右舍亲朋故旧还告不告辞?”
按理魏奇作为魏文昭心腹,完全不用惧怕姨娘身边的丫鬟,可……了解整个经过的魏奇沉默告退。
只是他要走,谭芸芬还憋着火没处撒:“哎, 这下你们老爷称心如意了, 门口那俩门神,是不是也能弄走了?”
并不能, 虽然可能性不大, 可万一新姨娘带着孩子跑了呢?
等人走了, 谭芸芬对着院子撇撇嘴:“nainai,以后恶人奴婢来当。”谭芸芬想的很明白, 她家nainai原本是嫡妻,没道理被个贱人压一头。再说她们又不求宠争爱,怕他们什么。
褚青娘笑:“好”
这日下午, 褚青娘穿着家常衣裙, 领着童儿去和文大娘告别。因为童儿在, 文大娘不好放开伤心, 只是拉着青娘手眼眶红的不行。
褚青娘笑着安慰她:“从今往后再不用风吹日晒,童儿有爹,我也能再见到孩子们,挺好的。”
真要这样好, 当年何必瞒着身孕,一文不名从魏家离开。可文大娘就当自己是傻的:“是啊,孩子们指不定多想你。”
等青娘走了,文大娘一个人捂着嘴,在屋里哭的撕心裂肺,这孩子多委屈,多委屈。
丢了嫡妻名分,丢了祖宗家业,最后被逼着回去做妾,眼睁睁看着自己孩子,叫别人母亲。
这委屈,这委屈,找谁说。
青娘要支撑一家子,青娘要给孩子撑起天,青娘没法哭,她替青娘哭。
童儿还懵懂,牵着母亲手,既有爹娘团聚的欣喜,又有疑惑:“娘真的高兴吗?高兴跟爹爹回去,他们家新夫人怎么办?”
褚青娘弯腰,摸摸儿子粉嫩脸蛋,笑容和悦:“童儿高兴吗?”
小孩儿有些羞涩,想到可以把他抱很高的爹爹,小脸蛋红红的,有些扭捏:“高兴。”
“童儿高兴,娘就高兴。”褚青娘给出答案。
童儿觉得哪里不对,很快找出不对的地方:“娘高兴,童儿才高兴。”
褚青娘笑笑。
第二日清晨,褚青娘焕然一新,带着程万元拜访陆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从那以后,怀安陆家和褚家关系更为密切。
最初,陆家稳稳站在褚家之后,让褚家落地生根;后来褚家拉着陆家再上一层楼。
然后左邻右舍一一告辞,心软的妇人,落泪的不知多少。
二码头的脚夫们也没忘,褚青娘亲自去告辞。一人一包炒花生,回家给老婆孩子吃,那些长帮忙的又多了核桃。唐观是四色礼,其他巡差管事,则是两样点心。
褚青娘团团福身,谢谢大伙儿几年看顾。
怀安,褚青娘安安稳稳待了五年的地方,要离开了。
该辞别的都辞别了,冯莫鸢问她:“吴俊那里怎么办?”
如果吴俊没有向她示爱,按他们交情应该亲自去一趟,只是现在不合适了:“姑姑亲自去一趟,替我辞行。”
第二日清晨,魏奇领着一顶青呢小轿来接褚青娘。最后看一眼小院,小院里乌泱泱一堆人 ,表情都是难舍难离。
就是丈夫如程万元,也忍不住难受。
青娘眼睛从程家、文家,一张张伤别离的脸上滑过,阿凤抱着康哥儿,嘴唇一颤就哭了:“青姐,我舍不得你。”
文大娘昨天哭的过分,眼眶还红的不自然,尽量让神情泰然道:“记得长来信。”
冯莫鸢最淡定,也忍不住吸吸鼻子:“快走,别误了时候。”
来时孤身无依,走时有这么多亲朋。褚青娘提裙跪下,文大娘连忙拦:“这怎么使得!”
冯莫鸢拦住她:“让她跪吧。”
褚青娘对着文叔文婶三叩首,童儿也懂事的跪下,童言清稚:“童儿不敢忘记文爷爷、文nainai救难之恩。”
文大娘再忍不住,呜咽一声,转头靠在老头子肩上哭,她救的丫头好苦的命。
褚青娘又起来,对着程万元、冯莫鸢欠身屈膝:“剩下的事,辛苦先生、姑姑。”
程万元拱手:“必不敢负家主信托之恩。”
冯莫鸢:“去吧,好好陪陪孩子们。”
小轿载着母子离开,院里女人压低声音‘呜呜’哭做一团。最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