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取出契约,看着褚青娘三个字,还有红色指印,嘴角泛起一点点春意。
三个条件,青娘没提那一个,在青娘心里,他们还是夫妻。
魏文昭眉眼,泛起一点点柔和,想起什么一边对外吩咐:“吕颂”一边进屋打开床头格子。
吕颂听命进来,就看见老爷把什么东西,放进一个小匣子,匣子又放进床头格子。
那是老爷放重要东西的地方,他不敢多看,低头:“老爷有什么吩咐?”
“给夫人去信,就说本官在怀安纳了一房妾室。”
吕颂默了默,低头领命:“是……”话犹未尽,似乎有些什么为难。
“怎么?”魏文昭转身,还是和往日一样,平和清冷模样。
吕颂几次启齿,却觉得说不出口,这事儿毕竟太少见:“要说新姨娘身份吗?”原配的身份。
“自然要说,还有二公子也要信里说明。”
那是按嫡子算,还是庶子算?吕颂不敢问,低头拱手:“奴才这就写信。”
魏文昭看吕颂要退出内室,又淡淡开口:“没有提前给你家小姐报信,你做得很好。”
吕颂打了个寒颤,后背寒毛竖起,连忙回身低头:“奴才不敢”
“为什么”魏文昭淡漠的问。
“一则,奴才是老爷的亲随;二则,奴才不敢自作聪明,只怕给家里生出是非。”
魏文昭点点头,眼里多了几分满意“吕家把你教的很好,只是你随着夫人陪嫁过来,那么以后就和夫人一样是魏家人,和魏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老爷承认他是魏家人了!吕颂心中大喜,当即跪下:“奴才必定用心办差,不敢辜负老爷信任。”
魏文昭微笑:“去吧。”
独一味书房兼账房,褚青娘取出两千银票给程万元,程万元眼神微动:“三个条件他都答应了?”
虽然是问话,可语气却是笃定的。
“嗯”
程万元看着一张张银票,哂笑:“自信太过便是自负,家主今日之耻,来日褚家上下必然回报。”
褚青娘嘴角漾起笑意:“真这样也不错,六年不见我好想孩子。”很想、很想,想的能出空中,描摹出他们的样子。
程万元笑着将银票收起来:“家主觉得好,不过是因为对魏大人无爱罢了。”
无爱无恨不过一个旁人,这旁人能给褚家带来庇护,能让家主和亲子在一起,这一局不算血亏。
至于被逼为妾,程万元哂笑,这仇自然是要报的。
原定计划提前三年,褚青娘又和程万元敲定几处细节,然后回码头找哑婆。
谁知院子里,哑婆、谭芸芬,正和魏奇带来的人对峙。
魏奇见她回来连忙拱手弯腰:“老爷让奴才带人,来帮姨娘收拾东西。”
哑婆嗖然一惊看向青娘,不过很快掩去神色默然不语,从昨天就该知道,这是无法避免的。
谭芸芬则只有惊讶,这么要强能干的nainai,要去做妾?
童儿也在院子里,却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难过,高兴可以和爹娘在一起,难过母亲要做妾,母亲不愿意的。
小孩儿眉宇最终还是沉郁,走过去默默牵住母亲的手。
褚青娘淡淡看向魏奇:“不必,等大人离开时,我们随船一起走。”
魏奇有些为难,但想到老爷为褚青娘多次破例,也不敢十分勉强:“老爷还让奴才给姨娘新买了丫鬟。”
一个十五六岁女孩儿,出来屈膝行礼:“奴婢东珠给姨娘请安。”声音清脆模样俏丽,很拿得出手。
褚青娘眉目不动:“不必,我自有随身伺候的。”
谭芸芬上前挡住那丫头。
两件事一件也没办成,但魏奇想起魏文昭吩咐时,眉眼间那点融化的春意,也不敢太造次。毕竟他跟了魏文昭将近两月,从没在他脸上见过那种表情,虽然很浅。
把人都轰走了,褚青娘吩咐谭芸芬:“你在院里带童儿、妞儿玩,我有几句话和哑婶说。”
“是”谭芸芬规矩屈膝,日后就要进官家宅门,她必不会给nainai丢脸。
哑婆进了屋子,不等褚青娘开口,自己先开口:“我随你一起去京城,后院那些腌臜事,我见得多了。”
褚青娘拉着哑婆坐下:“后院那点事有阿谭,她呆过两个府,又是大丫鬟,又是管事妈妈。”褚青娘没说,她既不挣魏文昭,也不挣家产,和魏氏没有太多利益纠葛,“青娘有更重要的事拜托哑婶。”
哑婆沉默了一下:“说。”
都不问什么事吗?就只为那年,自己把她从街头带回来。
褚青娘笑笑,笑容里有一点苦涩、一点沉重,但更多的是交付和信任。她说了自己和程万元的约定、计划:“现在我没法坐镇,所以缺一个监察之人,我和先生商量,最后想请哑婶。”
这就是君子坦荡荡,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监察之人可以证明程氏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