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
魏奇心里一阵阵疼痛翻滚,眼眶发红:“奴才明白”明白这是主子一片好心。
屋外的日头明晃晃刺眼,汗珠子刺辣辣难受,屋里却就着树荫凉风习习。魏文昭歇了午晌,换上轻便衣裳出门,去县衙值班的庑房查阅卷宗。
黄昏还有点早时,二码头两三个船老板正和褚青娘,交割今日卤味,急匆匆赶来另一个。
先来的笑:“黄老哥今日来晚了,我们先挑了好的。”
这是开玩笑呢,褚青娘细致,出锅的卤rou品相都差不多,可后来的脸色却不好看,拱手到:
“褚老板,对不住,今日的卤rou黄某不能收货。”
开玩笑的连忙打圆场:“怎么开个玩笑,黄老哥当真了?”
姓黄的却不理他,对着褚青娘:“褚娘子的下水都是托,八弄巷吴屠夫收的,他今日杀的猪不干净,吃的人上吐下泻,已经被官府收押了!”
被官府收押这么严重?褚青娘心里一紧,但话还算冷静:“不可能,我今日卖出那么多,没见谁上吐下泻。”
“这我就不知道了”黄某一摊手“反正咱们做生意的,这种事儿万不敢沾边。”
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脸色就犹豫起来:“褚老板,你看这……”意思想退货。
一百多斤rou只算成本,也有将近三两银子,这倒在其次,最重要这货一退,她褚家招牌就难看了。
褚青娘很快理清思绪,微笑道:“诸位知道,青娘在码头五年,从来没在吃食上出过问题。”
“就是因为褚老板干净可靠,咱们才做这生意,可如今……”几个船老板,你看我我看你,脸色为难,意思确很明白,想要退货。
不能退货,码头上这么多眼睛,退了,褚家威望声誉何在!
褚青娘漾起笑脸:“做人以诚信为本,咱们做生意的更讲信誉,如果今日这批货有问题,青娘就是把它们倒在嘉澜江喂鱼,也不能给各位。”
“但是”褚青娘挺起肩膀“青娘以五年积攒的信誉为保,这批货没问题,一来码头上这么多人,有不少今日就在青娘这里用饭,他们没一个出问题。”
“二来,我收了吴俊三年货,他的人品青娘信得过。一两个人夏日上吐下泻,不一定什么原因,之所以收押,也许是因为钦差在,大人们所有事情都要仔细调查。”
说完褚青娘,从车上取出刀,随意割一块卤rou放进嘴里,然后两块、三块。
就有相熟脚夫奇怪,知道情况后满不在乎:“什么事儿啊,你们不信褚娘子我们信,不就百十斤rou吗,我们伙计包圆了。”
脚夫也是拉帮结派的,一吆喝,远远近近都来了。
看着架势,几个船老板连忙赔笑:“不过一时唬住了,褚老板的信誉,我们还是信的。”说着连忙招呼伙计搬东西。
人走了,褚青娘对众人笑道:“大伙儿义气相帮,青娘记下了,明日来吃饭全部八折。”
有人笑:“八折就算了,明儿熬稀饭给咱放些绿豆。”褚青娘大方,他们也爱相处,
褚青娘笑道:“成,从明儿开始,另熬些绿豆水装在桶里,想喝就来。”
众人说说笑笑散了,褚青娘对哑婆说:“回家。”
路上还笑盈盈,回到家立刻变脸,不可能谁吃坏肚子,就把屠夫抓进牢里,这事儿不简单。
褚青娘快速梳洗,换了衣裙去牢房。
牢房外吴朗正在苦求牢头,看见褚青娘过来,就跟受委屈的孩子看见娘来一样,要不是男女有别,都能趴到青娘肩上哭。
“青娘姐姐……”泪水哗一下流出来“哥哥用刑了,大堂上都是血,拖来一条血路。”
牢头不乐意了,在后边说:“哪儿有那么严重,你看这路上有血没?”
竟然动刑见血,青娘安慰吴朗:“别怕,我去看看。”
可任凭褚青娘怎么塞银子、托关系,都没法进去看一眼。牢头说:“你跟唐巡差熟也没用,咱总不能为你丢了吃饭的家伙。”
“青娘姐姐……”吴朗眼泪吧嚓,跟走丢的小狗一样亦步亦趋,跟着褚青娘。
褚青娘安慰他:“没事,你哥帮过我许过,我不会坐视不理,你回家去陪阿莲,她一个人在家害怕,这里我想办法。”
褚青娘请来陆府管家,差役哈腰苦笑:“好陆爷,不是小的给脸不要脸,实在这人犯刘县丞亲自叮嘱过,小的不敢开门。”
一向风光的陆府管事,竟然也没用。
暮色收尽,星子一颗颗在天上亮起来,陆举人亲自来了。牢头直接给跪在地:“陆老爷,您就放过小的吧。”
其实褚青娘并没请陆举人,她打算明日直接找刘县丞,可陆举人想,青娘第一次请陆家帮忙,要是落空未免对不起亲家。当初开店没钱,褚青娘都没来陆家。
陆举人笑的文雅:“我朝律,不是杀人放火害人性命,都可择日探视,牢头不过按律办差。”
“话是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