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
热闹一天等人散了,青娘和街坊收拾好厨房桌椅,才取了围裙,等她洗手净面再出来,帮忙的都走了。
吴俊看着她鬓角一点微shi,心头小鹿乱撞:“我送你。”两人出了院门,街上零零散散行人。
“我给弟弟在乡下,置了十几亩地一院宅子。”
褚青娘只当闲话:“日子尽够过了,将来想在县里做点小生意也简单。”
“阿朗成婚我们就分家……”夕阳下,吴俊脸红成一片布,结结巴巴说不下去。
褚青娘一个外人,斟酌道:“……兄弟大了自然会分家。”
“青、青娘,我喜欢你很久,想娶你,童儿很乖,我也喜欢。”
?
褚青娘转眼看,才发现吴俊脸红通通,看着她的眼却星光灿灿,欣喜羞涩都在脸上。
青娘才来怀安,进货时板车陷到坑洼里,遇到吴俊帮她把车推回家。知道青娘还带着孩子,吴俊就主动揽下进货的事。
褚青娘知道,当初套刺头麻袋,让人不敢再叫‘烧饼西施’的,也是吴俊,只是:
“……抱歉”她对他只有邻里之义。
青娘走了,留下吴俊在原地,吴俊悄悄握起拳头:他不会放弃的,他会用诚挚打动青娘。
陆家结亲郑而重之,摆酒请乡老亲友,陆舒媛一身彩衣堂前磕头。陆家送上认亲礼,褚青娘也不含糊:赤金项圈富贵锁,让姑娘带出去绝不会掉价。
这样认真,就是正儿八经的亲戚,街坊邻里待青娘越发不同:那可是陆家,在怀安富了百年的陆家!
褚青娘倒还是老样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春景遍布大江南北,脚夫们干活,开始赤着臂膀穿汗褂。街上姑娘也悄悄,穿起夏衣飘飘。
褚家生意依旧很好,甚至有一家短途船老板,和褚家定了契约,每日往临县发卤rou三十斤。
只是这熟食搁不久,做不成大生意。即便这样程家父子,还是跑了几个码头联系船家,让周围三四个县,都有‘码头卤味’。
三年前租下大院,五尺大锅熬了两年粥,终于迎来它真正的用处:大锅熬rou!
每天上百斤的rou,在锅里泛泡炖煮互相渗透,那真是香飘十里,远远就让人流口水。
四月边儿天开始冒热,程万元带回一个消息:运河客运码头,老孙家脚店要卖!
七百银子
程万元一边擦汗一边说:“三间门脸,地段不错,就是前大后小,是个簸箕。”
这在风水上有讲究,是往外簸财的。
褚青娘亲自斟一盏凉茶,放到程万元手边,不以为意:“乱神怪力,我还说是个斗,往里边揽财呢。”
主家不信这些就好,程万元也不信,真那么多讲究,不照样朝代更迭。
青娘沉yin:“就是七百银子,有点贵,应该打听那附近成交的,还有他家生意。”
程万元笑:“都打听过了。”不光那里,一个多月,怀安好点的地方,程万元心里一本账
“他那院子后边细长,地方够大有一亩多,六百有点贵,五百五能买,只是……”只是褚家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先生只要觉得这生意能做就行,银子不是问题,淮安县大小钱庄,等着人借贷。”
程万元心落到实处,家主有魄力最好,他眼中万千通途一闪而过。
褚青娘其实没想太多,只是置办一份稳妥产业,可程万元眼里一闪的雄心,忽然让她明白些什么。
想了想笑到:“盘踞码头的生意,消息最灵通,以先生手腕,不出三年运河生意必有咱们一份。”
竟然也有这样常远的眼光,程万元颇有些英雄相惜:“三年时间聚拢家资,弄清运河生意来龙去脉,聚拢人脉。”
褚青娘接口:“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
两人相视一笑,程万元心中豪气万丈,却还谦虚:“一鸣惊人不敢说,运河必有褚家船队。”
“老夫都想好了,用厨房一隔为二,前边三分之一,修整成像点模样饭馆客栈,后边另开一门继续做脚店。”
这都想好了,褚青娘笑:“这些事先生拿出章程给我看就行,只是咱们得先谈下生意。”
两个人在正堂商量半天,虽说差百十银子也要做,但能省点是点,毕竟后边收拾还得银子。
孙掌柜见褚青娘来谈生意,原本不想搭理,一个码头摆摊的也想买他的生意?但是看到身后程万元,人家能百两纹银买下人,买他宅子也有可能?
再一想,褚家和陆举人家有亲,还真能凑钱买他铺子!老孙头就热络起来。
“褚娘子好眼力,我这脚夫店二十多间房,一晚上毛利就有二两银子,一年多就能回本。”
这是抬价呢,褚青娘笑着轻飘飘给他砸了:“孙掌柜说的是,只是怀安夏天shi热难解,脚夫门贪凉快图省钱,有几个月不住店,在码头窝着,尤其七月,几乎没人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