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喊了一声,扶着岑季白坐起来,又给他倒了杯茶水,岑季白倒也不是很渴,只盯着眼前的林津看。长而上扬的漂亮眼睛,挺翘的鼻梁,薄薄的淡粉的唇,还有三道泛白的伤疤。
林津怎么会在这里呢?他明明看到林津在他怀中阖上了眼睛……
岑季白犹似在梦中一般,伸手抚住林津面上伤痕,温热的触感,凸起的纹路,是真的,活生生的。
“小初,你醒了没有?”林津端着水杯,古怪问他。岑季白怎么跟睡糊涂了似的。
岑季白这才有些醒神,赶紧收了自己不规矩的爪子,觉得手上脸上都发起烫来。环顾四周,这里确是他的寝殿不错了。
“三哥,你怎会……”在这里。
林津将茶水喂给岑季白喝下,又吩咐阿金去端了汤药来。
这才回了岑季白:“你昏睡了三日,昨日我同小浔入宫来看你,这里忙忙乱乱的,我怕他们照顾不好,便留下来了。”
周夫人殿中准备着丧事,又没了主事的主子,这里乱哄哄的,林津自然担心岑季白状况,更何况,昏睡中岑季白还不时地喊着“三哥”,林津就更不能丢下他了。“你都不知道你昏过去了多吓人。”
岑季白痴痴地望着他,傻笑个不停。周夫人死了,但三哥还是好好的,三哥好好的,那他重活一世,也就有了意义。
林津伸手在岑季白脸上捏了捏,嗯,手感比想像中好啊。“如今这里又吵又乱的,我接了你往林府中暂住几日可好?”
岑季白讶了一会儿,道:“周夫人是我名义上的母亲,她的丧礼,我怎么能撇下来往林府中躲呢。”
林津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他也是忽然间有了这样的想法,想让岑季白到他家里去,宋晓熹惯常住在林浔的院子里,岑季白就不去林浔那里了,可以在他的院子里找个房间。其实岑季白也可以同他一起住,他的房间并不小,床也很宽……
林津脸红了一下,道:“那我在宫中陪你吧,反正我也留了两日了。”
阿金阿银为林津在岑季白寝殿中的小榻上铺了软席,这两日他守着岑季白,困乏的时候就在小榻上歇一歇。
岑季白拽着林津袖口不放,听了这话,倒喜得怔住了。半晌,他才点了点头。又急忙从床上跳了下来,带林津去看他种的那株梅树。那梅树就在窗边上,是一株白梅,半点没修剪过枝子,让它恣意横生。如果有大雪落下来,岑季白都分不清哪里是梅花,哪里是雪花。
“小心。”林津扶了他一把,又给他披了件厚些的披风。
两人在那株未至花期的梅树底下,看冷风吹落些青的黄的叶片,想着开花的时候,梅花比叶子该是更繁茂些。
☆、奈何扮丑
宫里乱了些日子,等周家人想到蹊跷,要去找素馨时,陵阳内外,已经找不到素馨这个人了。
那日一早素馨出了陵阳,要赶去上头炷香的缘故,周夫人命城卫提前开了城门。那时天色还是暗的,官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十来个禁军并几个宫人一路护卫着她,却在梅山脚下受到袭击。周夫人派去追回素馨的人只看到一地尸体,没留下一个活口,而素馨不知所踪。
是李牧大半夜从床上爬起来的,点了人,他要去接应素馨。
此事比经营作坊可要隐秘太多,杀人放火他也见得不少,但亲自动手,倒还是头一回。
一行人到了梅山脚下埋伏起来,杀了禁军宫人,一切倒还顺利。
李牧借着有些明亮起来的天色去撩开马车帘子请正主现身,便见到一个面目枯黄,满脸黑点子的丑女人。他吓得手一哆嗦,立刻放下了帘子,还道自己没睡醒,这是看错了。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丑的人?
“大掌柜,怎的?”吴卓看李牧竟然如此惊骇,不禁好笑问道。
春意楼之事平息,他才知道阿金的主子是三王子季白,后来又听命于王子季白,到李牧手底下做事。相处不少时日,李牧一向从容,没想到今日还有这样的表现。吴卓好奇是怎样的情景能让李牧失态,好奇之下,便动手掀了帘子。
而这时候,素馨也正要拉帘子下车,吴卓不防同那张丑脸来了个近距离接触,也骇得怪叫了一声。“你……你……”这是哪儿来的丑姑娘?
素馨瞪了他一眼,吴卓又想起岑季白说过,这个小祖宗千万惹不起,用的一手好□□,便立刻扯出几分笑脸来,“素……素姑娘,你千万不要介意。吴某不是那个意思……吴某,吴某就是没见过姑娘这般……这般别致的……等吴某多看几眼,习惯了就好,就好……”
素馨看他笑得比哭还难看,有些好笑,又厌他这般以貌取人,跳下马车来, “不用你习惯,”你有什么资格习惯。
李牧也总算想起正事来,便带了一行人悄声回了近郊别院。
本想回屋睡个回笼觉,哪想这回笼觉还没睡好,李牧就被外头吵吵嚷嚷的声音给闹醒了,只得披衣起身,去外头察看。
“掌柜,这姑娘也不知何时混入府中,大摇大摆地还想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