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文州的这些日子,确实没让自己受委屈。
可自从这个夜晚开始,他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为了打听他五弟的下落,一路辛辛苦苦到了文州,竟然还不如一个女子,被他五弟所看重。
自兄弟二人相认之后,萧定晔的心思便转去了那狐媚子身上,再没有分给他这个哥哥一丝丝。
厢房里,郎中眯眼抚须,隔着一层薄纱,将指尖搭在从床帐探出来的手腕上。
脉象……郎中眉头一蹙,再探。
一旁的萧定晔不由着急追问:“如何?”
郎中闭眼不语,半晌方睁眼,先看了看站在眼前的六旬老翁,便又转头向站在门外的年轻萧四问道:“尊夫人可是才过了葵水不久?”
萧四立刻厌嫌的后退几步:“问他,我怎么知道。”
萧定晔心中算了算,低声道:“五六日前,在下夫人曾来过一回小日子,可短短两日便已完结。”
郎中看着眼前的老汉的脸,似已过六旬,说有七旬也有人信。
他心中有了数,便起身开了药方,道:
“如若是男子,用些虎狼之药也无碍。
女子体弱,又兼才过了葵水,用药要温和,恢复纵然有些慢也不打紧,有个五六日也尽够了。
此药她服用过,如若有些肠胃不适,便减少用量,自然好转。”
又开了一剂调经汤剂:“此方子可用,也可不用。先观察,若下月令夫人葵水依然只有短短两日,再用不迟。”
当受了伤的侍从送走郎中,另一个也受了伤的侍从去抓药,再一个受了伤的侍从去煎药时,萧定晔坐在床畔,望着猫儿,低声道:“是为夫的不是,寻来的晚。”
他面上妆容还未清洗,略略有些脱妆。难过的神情出现在这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上,不像是对情人的怜惜,更像是为生计所困的忧愁。
萧四便站在门口,隔着一个帘子,留心着里间的动静。
听闻他五弟的这句话,他不由出声道:“不怪为兄,我与她已早早认出了彼此的身份,实她不松口说你的事。”
猫儿听到帘外的声音,忍着胸腔与颈子上火辣辣的痛,断断续续道:“你同你的属下对我下了诸般黑手……我若轻易认了五郎之事,此后五你们欢乐一家亲,谁还替我报仇?”
萧四听闻,气的跳脚:“最毒妇人心,你耽搁了那一阵,我的人全体受伤。”
猫儿再想说话,却又连串咳了一阵。
萧定晔忙为她顺着气,待她不咳了,方握着她手道:“你莫再说话,静静歇着。你受的苦,为夫全部替你讨回来。”
他替她掖紧被角,抚了抚她的脸颊,直到她闭上眼睛,呼吸渐渐悠长,他方起身外出。
看都不看萧四一眼,只走去对面屋檐下,就着一桶清水洗去面上妆容,露出本来面目。
萧四便有些期待、又有些惴惴的站在他身边。仿佛他才是弟弟,那个倨傲的家伙反倒是他哥哥。
萧定晔抬起衣袖拭过面上水珠,同萧四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哪些人向她下的手,你让他们出来。”
萧四立刻道:“是我让他们下的手,他们只是听令而已。”
萧定晔点点头,五指如电倏地贴上萧四腹间。
萧四顿时如被雷击,全身剧痛,立时痛呼出声。
只一瞬间,萧定晔便收了手,看着神情狰狞的萧四:
“你觉得痛的受不住,对吗?
同样的用刑法子,我不过在你身上用了一成功力,短短一瞬,你堂堂男儿已痛呼成这般。
她一介柔弱女子,你即便要用刑,什么法子不成,偏偏要下如此重手?”
他厉声喝道:“方才哪些人对她动了手,出来!”
在场侍从皆知,他便是五皇子。
纵然众人的真正主子是四皇子,可五皇子也是皇子,皇子发话谁敢不听。
一个青年立时站出来,扑通跪地:“属下出的手,请五殿下责罚。”
萧定晔毫不留情的上手,那青年只来得及“啊”的一声,便昏死在地。
萧四叹一口气,向侍从们摆摆手。
便有二人上前,将地上之人拖走。
外间响起一声梆子声,一更了。
萧四望着眼前的萧定晔。
面色憔悴而黝黑,多有风尘,完全不似此前在宫里当纨绔时的风姿。
可他身板挺拔,神情克制,眉目间已隐有万钧雷霆,越来越像父皇。
在外逃亡的一年,他的这位五弟,再也不是昔日的五弟。
他鼻头一酸,低声道:“五弟,你活着,真好。”
萧定晔面上终于浮现缓缓和色,眼眶变的shi润,上前一把搂住了萧四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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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啦
第560章 暗中交易(一更)
厢房里,萧定晔追问着萧四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