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制作风筝的工匠。
这些工匠是紧急从附近的城邦里征来的,连夜加急赶工出了百余面妖物图腾的风筝, 这些风筝大多描绘得巨眼、长喙,约似大雁的模样,且扎风筝的竹条上缠着些带血的碎rou条。那些工匠们最后检查了一下手里风筝的结实程度,趁着风高之时便放上了天。
随后整个林子静寂下来,将士们抬头看着天上飘飘荡荡的风筝, 有人不禁问道——
“那些求救的黑鹰会上钩吗?”
“不知道, 主公在边关也算与匈奴打交道多年了,素知匈奴驯鹰勇悍,所过之处不会放弃一切猎物,但愿这些加了麻药粉的风筝能拦下一两只来。”
匈奴足有十万大部队仍在湘州观望, 只待炀陵方面派出的那五万传出捷报,便会立即放弃南下建昌,直奔炀陵而来。到时国都倾覆,整个中原群龙无首,势必会被占领了国都的匈奴进一步蚕食鲸吞。
越军也知道眼下面对的状况有多艰难, 匈奴传讯依靠的是人力与驯鹰同时传讯,以确保军情无误,人力好拦,而驯鹰则是素来让越军无从下手,这才熬出来一出风筝计,打算让从来没见过中原风筝的草原鹰见识见识汉人的智慧。
但是,一切的前提是,季沧亭要率领着那些畏畏缩缩的潞洲等地守军在正面战场上将那五万匈奴全面压制,他们才会派出驯鹰传讯。
将士们焦虑地等待着,不少人早已汗流浃背。
“太阳快落山了,炀陵那边再不占上胜机,天一黑,驯鹰就看不到风筝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远处的山阿吞噬掉半个落日时,远处陡然传出一声声厉啸,将士们连忙凝神望去,只见天边三四只驯鹰朝着前往湘州的必经之路而来,它们飞得歪歪扭扭,时而俯冲,时而怒拍翅膀,显得异常狂躁,甚至中间特意暴躁地绕飞了一圈,撕碎了一只归林的山雀。
“来了!”
放风筝的工匠们全神贯注地Cao控着手里的风筝轴,他们俱是个中老手,轻轻一扯,妖面风筝便斜斜拦在驯鹰必行的空中,装在风筝上的铃铛也随着细线的扯动不住响了起来。
驯鹰们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横在前面的几十面风筝,立即发出刺耳的叫声,似乎注意到了空气里诱人的血腥味,这让参战了半日未进食的驯鹰们立时耐不住了,它们仔细盘旋着观察了片刻,其中有一只先行试探,利爪一张,迅速扑过去撕碎了一只风筝,并撕扯下了一小块风筝上缠着的rou条。
很快其他的驯鹰们感觉到了这些大风筝不过是些纸老虎,rou虽少但唾手可得,便立时扑向了那些风筝。
很快一面面破碎的风筝从空中落下,那些驯鹰也不知不觉越飞越低,终于接二连三地从空中栽倒下来。
“摔死一只,还有三只,快!”
将士们动作极快,从下方的林子中早已布置好的网址里小心取出那些驯鹰,打开它们腿上拴着的字条,有通晓匈奴语的人阅读了一番后,大喜道——
“主公出手果然所向披靡,先是言语激那骨都侯阵前决斗,连斩匈奴三名大将后率军掩杀,现在那骨都侯被两面包抄在炀陵附近的景观山上不敢下来,只盼那右贤王来救!”
适才还萎靡的士气顿时为之一振,他们迅速将早已准备好的假情报换了下来,弄醒了那些驯鹰放飞后,便藏了起来,等到远处的官道上,两个匈奴的传信兵快马加鞭从官道上飞驰往湘州,他们才安下心来。
“网已布下,就看炀陵之战后,匈奴大军上不上钩了。”
……
炀陵。
战事怎会落得如此地步?
这个问题骨都侯想不通,也不敢去想,他也能感觉到,季沧亭手下的那些兵将并没有那么强,一对一的话,他匈奴战士一换二并不成问题,可差别就在于对方的主帅敢冲到阵前,而且无人可伤她分毫。
……简直就如魔神降世一般。
“这……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愤怒地摔了手里的令旗,“弓箭手呢!谁能射杀她,赐一州之地!!”
匈奴军中从来不乏神射手,可无奈那个戴着嘲风面具的人几乎是陷阵于匈奴之中,倘若乱箭太过密集,射伤了自己人,反而有可能为越军打开豁口,给人可乘之机。
耳边不断传来战线崩塌的消息,骨都侯一咬牙,道:“弓箭手!不论敌我,不惜代价,全力射杀灞阳公主!”
部族间结成的脆弱联盟最怕出现阵前这般临阵让人去送死的事,骨都侯命令一下,马上便出现不少质疑的声音,但毕竟听从他命令的人居多,一声声弓弦拉满的声音响起,占着优势从上往下飞射而去。
山下的季沧亭一枪挑飞一个匈奴,抬头望见自己的强势终于激怒了对方,回头道:“盾!”
身后的盾兵立时整齐划一地上前,里三层外三层地将步兵团团护住,箭雨维持了百息后,势头便减弱下来。季沧亭继续指挥着越军按刚刚的节奏继续将余下的三万多匈奴往景观山上逼。
“主公,景观山乃是个谷堆的斜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