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了茶,将人抱入了怀里。
卫绾拍了拍殿下的背,低声道:“殿下,我想替你上药。”
“之前我配好的药,从陇西拿来了,应是万无一失的,殿下你能让我试试吗?”
卫绾先前怕不能对症,后来无意中撞见他敷用的销肌膏,她心眼多地留了小块,仔细分析了成分之后,对原来的药膏多加了几味药引,应当可以除去他身上的伤痕了。
夏殊则于是被推坐在床,任由卫绾扒开了衣襟,露出伤痕累累的胸膛,卫绾小心地挑了一指药膏替她敷上去,道:“殿下还觉得我会离开你吗?”
夏殊则道:“孤不知。”
卫绾垂下眼眸,慢慢地在他胸口,替他将药膏揉开,轻抚过去,“除非殿下你变心了,不再喜爱阿绾了,不然,我也很不想离开殿下。因为除了阿兄之外,殿下是第一个待我这么好的男人。”
“殿下以后再不要做自伤之事,我没说过,我会心疼的?”
他忽然睁开了眼,卫绾的脸已近在咫尺,在他的嘴唇上轻轻一碰。
蜻蜓点水的吻过后,她攀住了他的肩膀,道:“我知道,前不久表兄在的时候,殿下心中很不愉快。只是他是为救我而来,又是我有着亲缘关系一道长大的表兄,哪怕没了前世那样的情分,我也不能见死不救,放任他不管。当时他流了太多血,我一时惶恐怕他那文官体格撑不住,便先去为他止血、治伤……但我心里明白,我是殿下的,我最惦记的最心疼的人,是殿下。”
她拉着他的手,慢慢覆在自己的胸口,将由缓到急的心跳都给他听。
夏殊则望着她不说话,耳朵却已红了。
卫绾如同民间最温柔的妻子一样,为自己的丈夫上药,替他将衣衫理好,挨着他坐到了一旁,执起殿下的手,将手背也替他涂抹了药膏。
夏殊则仿佛有些出神,便没有抑制住,唇边溢出了一声咳嗽。
跟着便不再能控制住,又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卫绾知晓他受伤之后又受了寒,这些时日只是在她面前时忍着罢了,上药之后,便道:“殿下感染了风寒,不要过于劳累,好好休息养好病,才有余力去做陛下交代的大事。”
这时好像无论她说什么,殿下都乖乖听话,他早已顺从地躺了下来,卫绾替她拉上了被子,见他还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仿佛不肯她离去,但倔强,不肯说。
卫绾想自己也没有事做,大不了做吃了睡睡了吃的小猪,也脱了鞋袜钻进了被中,手紧紧搂着她的殿下,温声道:“我陪着殿下,哪里也不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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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殊则发出低而沉的一道回应,闭上了眼睛,等了许久,身旁的男子似已沉沉睡去,卫绾才从假寐之中挣脱,胆大而肆意地打量着身旁睡容安稳的人。殿下尚且要为她吃醋,可不想他自己生得如此貌美,她往后不知要喝多少坛子醋。今日拒绝屠祉的一番好意,是因为她觉得,如果将来有一日女子对殿下表现了这样的心意,他也会替她不容情地拒绝,她和殿下身份有别,但却已是夫妻,无论旁事,但感情上需要平等对待,如此方才能经营得长久。
只是,她实在是惦记,那整整一箱的珠宝啊。暖玉明珠,龙晶雀绿……
搂着自己的手臂忽然收紧,卫绾怔了怔,却听到身旁迷迷糊糊一道沉音:“你要,孤送你十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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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绾只是在心里打着小算盘,分毫没有透露出来,闻言惊讶地偏过头,“殿下你……”
“装睡”二字没出口,她望见殿下仍闭着双目,未曾醒来,方知方才那一句不过梦呓,不禁感到滑稽,又心疼起来。算了不想那口大箱子了,正如她回绝屠祉豪气干云的那番话,她夫君乃是大魏太子,她想要多少珠宝都不缺。
她的脑袋从枕上滑了过去,趁殿下熟睡,偷亲了他一口,心如鸣鼓地闭上了眼睛。
*
在草原耽搁了又一个月,安顿好了诸多事宜,便要准备离开了。
这些时日以来,卫绾与草原上不少热情淳朴的西人有了深刻的情谊,包括那个总妄图想娶她,但因为打不过太子,每天嘴里叼着一根杂草,又气又无奈地望着殿下揽着她肩膀的小孩儿,每天望着几乎要哭了。卫绾都不解殿下为何总在经过那小孩儿身旁时,便会伸臂来抱她。
离去前夜里,少民们再度为着篝火唱跳不休,卫绾蹲在火架子旁烤rou,馋嘴的高胪带着人过来要取,别的卫绾分毫不吝,只是偷偷为殿下留了一只鹿腿,谁来也不给。
终于,屠祉王子朝她走了过来。
她望着面前罩着的一道冷影,又朝立在远处同冯炎等人说话的殿下望去,见殿下似乎已默许,便没说什么。
屠祉王子蹲跪下来,朝她横臂于胸口,施礼,“多谢夫人出手搭救,若无你,便没有今日的屠祉。”
卫绾受之有愧,“我医术不Jing湛,当日若非殿下鼓励,我也绝不敢擅自替你治伤。不过,卫绾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