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常百草瞧着嘴馋,以为是姑娘照例给她们二人开小灶弄的早膳,岂料才眼巴巴跟过来,卫绾便将豆腐羹端走了。
知道她打什么主意,卫绾对一脸失望的常百草点了下额头,“回来给你做,这是给殿下的。”
“嗯。”听说是给殿下的,常百草乖巧地点头不闹了。在此之前月娘千叮咛万嘱咐,说她太黏着姑娘,出嫁从夫,日后姑娘要把更多的心思用在殿下身上,让她少黏糊些。常百草也怕卫绾嫌自己麻烦了,对卫绾愈发听话。
夏殊则在书房中久坐,手里拿着一封奏折。
太子十五岁已在习监国之事,平日里皇帝会吩咐人拿上不少奏折到他东宫,起初还命人监督太子,挑他错处,如今愈发觉得太子行止严谨有余,一丝不苟,皇帝心思复杂,后来便不再让人盯着了。
他动了动眉,卫绾已走到了近前。
她端着一碗豆腐羹,里头红丝白条,间或杂绿,汤汁鲜艳清亮。他轻瞥了一眼,放下了奏折。
卫绾便等在他身旁,等太子殿下从容地用早膳,说道:“听韫玉说,殿下一早来了书房,也没传膳,我醒来迟了,怠慢了殿下,故亲自去做了一碗汤羹请罪,殿下尝尝味道可还合心意?”
她话音未落,夏殊则已舀了一勺浅尝了一口,方才端来的,还有些烫,豆腐入口即化,软糯清甜,味道偏淡,只需看一眼做法都知道她用了不少心思,何况口味确实独特。
“尚可。”
卫绾最喜欢听人夸赞她的厨艺了,抿唇一笑,“殿下喜欢,阿绾日后天天为殿下做早膳。”
怕他还有公务缠身,无暇应付自己,卫绾要抽身告退,待她转身走出几步,原本脸色有些冷淡的夏殊则忽然唤住了她。
“阿绾。”
她困惑地回眸,其实心中到底有些担忧自己起得太晚惹他了,夏殊则道:“过来。”
她只好走回去,夏殊则手中扣着朱砂笔,脸色微不自然,“孤的书房,从未有人进过。”
卫绾怔了怔,忙道:“对不起殿下,是卫绾僭越了。”
“不,”夏殊则道,“宫人知道看孤脸色,才放你进来。孤昨晚对你说的话,永远奏效。”
卫绾细想昨夜里殿下说的话,想到他抱自己沐浴的那一幕,脸色微红,夏殊则也微垂下了眼睑,低声说:“孤只是还未习惯,卧榻之侧多一人酣睡,书房中有妻子送膳,并非是对你不喜,要冷落你,阿绾。”
他说得太过诚恳,她甚至听出了犹疑和卑微,动容地走了回来。
夏殊则指尖微僵,“阿绾,你一直怕孤。”
卫绾伸手取了砚台,放到自己手边,顿了顿说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同殿下一样,只是还没有习惯。我还没习惯不怕殿下,但相处久了,殿下对我的迁就与包容,自然会让我不怕的,不是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朝他笑了笑,“我替殿下研墨。”
夏殊则凝视着她的笑靥,缓缓颔首。
在书房坐了一个时辰,卫绾坐得腰酸背痛,疑惑殿下修炼了多久,才能保持端庄的姿势,凝持于书桌前动不动便是批阅一整日。
听说前不久,楚王殿下领兵随李翦赴张掖居延关了,匈奴异动,楚王殿下颇得军心,日日都有捷报传来。这样的捷报没有一封陛下是容许它被送到东宫来的,不过太子殿下有自己的情报与暗卫,任何动静都瞒不过他的法眼。
卫绾忽然想,上辈子殿下英年早逝,迫不得已求陛下准允改立太子,陛下顺理成章地便立了楚王,不知后来如何,陛下可曾后悔过?也不知,殿下上一世是否对因为她染上瘴毒早逝而不甘,可惜这一世他筹谋许久,大权在握,仍是抵不住帝心旁落。
有些人,无论他如何努力,父亲都不会多看一眼的。这确实是无可奈何之事。
卫绾尽量不引夏殊则注意,悄悄地替自己揉了几下肩背,他却眼也不抬地说道:“想必累了,你回去歇着吧。”
卫绾被人眼也不抬地便看穿了,有几分窘迫。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昨夜里没闹得成洞房的齐王殿下卷土重来,定要见他三哥三嫂不可,卫绾瞥见太子殿下无奈地扶了扶额头,说道:“殿下若是想,我将齐王殿下打发了去。”
堆在他身前的折子如山,至少还需要半个时辰,怕齐王殿下那么一闹,这事也办不成了,夏殊则病急乱投医地允了,卫绾轻轻含笑,走了出去。
屋外的动静才响了片刻,齐王殿下便再度来叩门,说道:“三哥你好生休息,小五便先走了。”
夏殊则应了一声,门外果然没有了动静。
倒是台阶下的几名宫婢,忍俊难禁地望着送齐王殿下出门的太子妃。
齐王走到了拱门后头,沿途叨叨不停:“我也不知,原来三哥如此没用,今日一早便虚了?”
卫绾心下不安,因想到这话若是让书房里的男人听了,不定如何恼羞成怒,齐王殿下又点了点头,“这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