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皱了皱眉, 站在门口,终于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院子。
院子整体以木为主,不管是院子里面支着的秋千, 还是晾晒药草用的架子,全都是花纹古朴的木头, 形状并不规整,却有一种错乱的相当漂亮的自然伸展的美感,而这些木料看上去在日光下甚至还泛着光芒,却不是万幸已知的那种后世会有的打磨的漆料, 上手一摸,甚至还很光滑, 有一种特别舒服的顺手感。
秦千汐对这里似乎已经相当的熟悉了,进门之后也没进去,而是站在门口, 一手拉住了大门上的铁环,用力的向着大门重重的击打了几下。
万幸瞅了一眼,大门摇摇欲坠,有一种相当令人难受的‘吱呀’声,听的人浑身不舒服。
她缩了缩脖子,然而那种声音带给她的不舒服的感觉并没有消失多少,当下,万幸便不由皱了皱鼻子,把耳朵给捂上了。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了一个显得特别沧桑的声音,喊道,“谁啊——?”
秦千汐终于停下了手上击打铜环的动作,老旧的门也终于挺直了‘吱吱呀呀’的声音,万幸松了口气,听着秦千汐拘谨的自报家门,“柳先生,是我,秦千汐。”
里面屋子的门被打开,万幸看着有一个老头自廊下穿行而过,手上的拐杖如同无物一般,敲击在地上甚至都没有听到任何的响动。
万幸眨了眨眼睛,等人离得近了,她才发现,眼前的这个人,如果不是听出声音是个老爷子,恐怕她都要以为这是个女人了。
柳老爷子的头发留到了肩膀的位置,看起来约莫六七十岁,可头发却已经全白,一根黑色的发丝都找不到了。
他走的近了些,才打量了一眼门口站着的三个人,眯了眯眼睛,沉沉的说道,“进来吧。”
秦千汐这才带着陈晓白和万幸迈进了屋子。
一进屋里,万幸第一个感受到的,就是压抑。
相当沉重的压抑。
这种压抑并不是来自于情绪上的,而是这个屋子里面那种浓郁到让人一瞬间的嗅觉都有些失灵的药味。可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万幸总觉得,近些日子以来,长久盘踞在她心头的那股略显有些沉闷的烦躁感,几乎是在这个瞬间,就一下子消失殆尽了。
整个人恢复了神清气爽,万幸自己都能够察觉到,她自己的眼神都比起来的那一路上要亮了两个度。
来时困惑了她很久的问题,在这一刻也都成了——烦恼抛脑后,开心先管够。
以后的事儿,以后再愁去呗!
老大夫走到了一张矮桌前面坐下,万幸这才发现,这里的装饰,似乎都挺古朴的,一瞬间让她都有一种自己此刻仿佛是身处在什么大宅门里头。
现在这个时代,还能被称为先生的,又能是让秦千汐亲自带着陈晓白来的……
电光火石之间,万幸便想到了之前沈荣思口中曾经说过的,为秦千汐已经看诊了很长时间的老国手。
难不成就是眼前的这个?
但是秦千汐带着陈晓白来做什么?万幸想到陈晓白身上的某种病症,眼睛都略微亮了亮。
不能生育对陈晓白来说,其实算的上是一大缺憾。
万幸从来不是个喜欢小孩儿的,她一听见孩子哭,甚至就总想给孩子扔出去,只有孩子在笑的时候,她才喜欢。
也是因此,对于陈晓白能不能生育这事儿,她其实并没放在心上,她在意的,是陈晓白是不是只是单纯的不能生育,还是会有别的妇科疾病。
八十年代因为妇科疾病致死的几率相当的高,万幸一点都不敢小瞧,老早她就寻思着,等在北京城安稳下来之后,抽个空就要去拜访一下她认识的那位老国手。
只不过二十一世纪的老国手,现在应该还只是一个四十出头的年轻人,能不能看好先不说,万幸想的是,总得先给看看。
毕竟那位国手,主攻的便是妇科。
不过眼前这位,既然也是国手的话……万幸专注了点,眼巴巴的看着。
还不等陈晓白将手伸出去,放在腕托上,就见这位国手抬起了眼皮,淡淡的问了一句,说道,“不孕?”
陈晓白一惊,“这、这您都能看得出来?”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可她才刚刚进门不过一会儿,这位柳先生都还没有给她诊脉,就已经看出了她的病症了吗?
柳无疾没说话。
陈晓白和秦千汐双眼放光,满眼的崇拜,似乎不管眼前这个大夫说什么,她们都能信。
毕竟秦千汐的例子在这放着,四年的时间就好了大半,和正常人也没什么差距了。
这要说出去,谁敢信呢?
万幸摸摸鼻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低声说,“妈妈……干妈肯定是一早就跟爷爷说过你什么病的……”
神医也不可能长一双激光眼,上下一扫就能看出来你是不是不孕不育啊。
这不耍人玩儿吗?
陈晓白一愣,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