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而宽敞,最内端是拉幕布的主席台,主席台下摆放一张圆桌。一圈人已经站在桌边笑脸相迎。整桌人除了陈春发和他身边十四岁的儿子陈悍东外刘维都不认识,经过陈队长的引见,才知道分是甄别组、监押组、审讯组、后勤组、保卫组等各个科组的组长,都是些三十多岁的壮年子。宾主落座后开始斟酒上菜,虽然都是些家常菜肴,也准备得丰盛可口。刘维不善饮酒,但在实在拗不过的众人你敬他劝之下喝了两盅,而那些粗鲁子们则推杯换盏,畅饮得不亦乐乎。
这时,随一阵“呲啦呲啦”的声响,酒桌正对面主席台上的大幕突然向两侧拉开。刘维微醺的双眼一下瞪圆了,只见在展露出的舞台上,赫然整齐地肃立两排全身赤裸的人。
“刘干事,为了欢迎你的到来,改造犯们准备了一个节目给你助助兴!”陈春发笑容可掬地解释道。说完,朝站在舞台一角的看守打了一个响指。
会堂里轰然响起了音乐前奏,伴随铿锵有力的旋律和高亢激昂的歌声,舞台上的十六位裸体“舞者”也开始了表演。伴奏的歌曲既有经典革命音乐,也有斗志昂扬的造反歌曲,八首曲目串联在一起,风格各异,节奏也不相同。十六位舞者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相貌周正,身材个头也都一致,显然是按照标准挑选出来的。而且预先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和排演,按照每首伴奏的旋律,他们或是动作齐整,或是变换队列,时而忠字舞,时而集体操,表演得十分认真。只不过浑身赤条精光,羞处尽袒,而且每个舞者的胯下都是阴茎高挺,看上去十分可笑。尤其是一些特殊歌词下的动作,更显滑稽:比如“端起钢枪”,是全体立正后用右手掐住自己胯下的阴茎随音乐的节奏一下一下甩动;“战鼓敲响”则是纵排成一列,都撅起屁股,每人都用双掌在面前的屁股上一起有节奏地拍打。在舞蹈进行的后段,十六个舞者还按照事先的编排,顺楼梯鱼贯跑下舞台,在饭桌外围成一个大圈,如同少数民族节日夜里围篝火的跳月舞一,拍掌、踢脚,牵手换步……近距离的表演让刘维也注意到了更多的细节:所有舞者的胯下都是秃光光的一毛不剩;而一根勒在生殖器根部的黑色粗皮筋使得胯前“钢枪”不倒;每当舞者们转过身体做一些抬腿或是弯腰的动作时在每人的双臀之间都隐约露出一小截瓶堵子一的圆形塞头。就餐者们纷纷从座位上转过身,面朝外满脸耻笑地地欣赏十六个小伙子不停舞动的胴体,时不时还伸出胳膊在年轻的身体上拍一巴掌或是掐拧一把。刘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红脸不敢直视,可是内心早已被满眼跳跃的一具具鲜活的肉体弄得狂跳不止。舞蹈一刻不停跳了足足三十多分钟,尾声是整段表演的高潮——勇攀高峰:十五个浑身汗流浃背的舞者在舞台上搭起了一座三层的“肉山”,第一层的七人头朝外身体跪伏在舞台上围成了一个圈,第二层五人围圈跪伏在第一层的脊背上,第三层同跪伏在第二层的脊背上。最后,一个相貌颇为英俊的登顶战士手攀脚踩蹬上肉山,最后脚踏第三层的脊背,叉腿挺身站在“肉山”之巅,向舞台下做敬军状。
“嘿”,随一声清脆的高喊,一个啃剩的鸡爪子突然从台下有力地掷起,向舞台上正站在“肉山”之巅仍在举手敬的战士双胯之间快速地飞去,“啪”地一声,狠狠地击打在豪?遮掩的阴囊上。
“啊……”一声痛苦的尖叫,毫?防备的登顶者被来自命根子的剧痛疼得身子一侧歪,因为疲惫而勉站在遍淌湿滑汗水脊背上的双脚随即打了一个滑,失去了支点的身体一下就躺坐在下面三人的脊梁上。而筋疲力尽的三人也根本?力支撑住这自上而下的大力重压,随即就瘫塌在第二层五人的脊背上。第二层也随之垮掉,把最下一层也压得人趴马翻。整个“肉山”摞成了一个“肉堆”。
舞台上的变故引起了台下一阵哄笑。
“陈队长,悍东这娃扔得可真准,长大了一定是个神枪手!”一个小头目向陈春发恭维道。
刘维这才知道原来是陈队长那个十四岁儿子的恶作剧。这个远未成年的男孩,下午刚刚拷打致死了一条人命,但现在看他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显然没有丝毫的不安。
“都不许动!”舞台上坍塌的“肉山”刚要重新爬起身体,就被陈春发一脸严肃地大声喝停了。“哼哼,你们曾效忠的反动组织“枪总”不就是这么垮台的嘛!既然垮了,就别想再起来,就这么给我一直摞!”
会堂里的晚宴继续进行,舞台上的表演者们被勒令保持坍塌时的模,一动不准动地趴在一起。曾经的登顶战士也改换了姿势,双腿低蹲在汗淋淋的“肉堆”之上,双手高举做投降状。
刘维在众人的相劝下推辞不过又饮了两盅,四盅酒落肚,让他感觉到有些头有点发晕,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他摇晃站起身,向陈队长告辞,要回到寝室休息。陈春发倒也没再执意挽留,让一个手下送刘干事回房。
“刘干事,祝你今晚度过一个良宵!”陈春发脸上挂似有深意的笑容说道,目送手下搀有点头重脚轻的刘维走出了会堂。
推开寝室的门,刘维也没拉门边的灯绳,径直摸黑走到屋子中间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