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好会说话,果然这出身不同了,口齿都伶俐起来,倒让姐姐刮目相看了。”李容华似笑非笑看她一眼,转向容淑仪,“听闻淑仪娘娘娘家哥哥刚升了官,如今昭妹妹父亲又中了进士。以后两人同朝为官,定能互相扶持,同娘娘与昭妹妹一样。”
容淑仪张婉月,祖上虽曾出过一品大员,但那是在前朝。比起皇后祖母出身的林家,她家还要更惨些,不仅站错了队,还接连几代不出读书的好苗子,生生落得个只能靠祭田出息过日子。
后来还是她父亲不顾家人反对从了商,自小本买卖做起,一路打拼下偌大家业。
而她,也是其父当初为了打通西北商路特意送到安王府的,比起李婕妤出身差很多。要不是生得貌美有风情,又肚子争气,哪儿能有如今的地位?
好在本朝并不禁止商人子弟科举,她娘家长兄苦读二十余年,总算在长平元年考取了个同进士,想办法后了个县令的缺。
李婕妤故意提起她哥哥,又说些同朝为官相互扶持之类的话,为的不过是提醒她如今昭容华有圣宠,有位份,又有了出身,只要在有个皇子傍身,说不得什么时候便要凌驾于她之上。
容淑仪眼底一片幽凉,嘴上却只轻轻笑着吐出四个字:“承你吉言。”
☆、85.喜讯
容淑仪几句话打发了李婕妤, 待襄妃文妃到来, 此话便被揭过。容淑仪如何且不论, 她身边的碧萝却是上了心,一回到主殿便小声问:“娘娘您看, 那边要不要?”
“这么明显的挑拨, 你可别错了主意。”容淑仪斜瞥她一眼, 语气严厉。
“可万一……日久天长, 必会成为娘娘心头大患。”
“碧萝,你也跟了本宫这许久了, 还不明白为什么本宫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上吗?”容淑仪意味深长地伸出素白一双玉手,“不是因为本宫得了陛下的偏爱, 也不是因为本宫生了位皇子, 而是本宫这双手还是干净的, 没沾过脏污。陛下不比先帝, 最无法容忍这些后宫倾轧,要是本宫这双手也脏了,怕也就此失了圣心。”
“听说很多人发迹后都十分避讳谈及落魄的过去,奴婢只怕她会想尽一切办法抹去那段曾经,把您当成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碧萝依旧忧心忡忡。
人是会变的。一开始看着老实本分, 可谁又知会不会随着出身的转变位份的提高渐渐膨胀, 滋生出不该有的念头?原本淳朴、热情、善良、勤劳的人走出小山村, 被外面的世界迷了眼, 最后变得贪婪、虚伪、凉薄、势利的, 还少见吗?
李婕妤那话虽是再恶意不过的挑拨,但的的确确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事。碧萝忍不住劝道:“娘娘,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还得提前做些准备才是。”
这句话容淑仪倒很赞同,“也对,谁知道她会不会得意到忘了形,受了几天的宠就有胆子去捅破天?不过依本宫看,陛下也不见得多喜爱于她。前儿那身伤便不说了,本宫冷眼瞧着,陛下三番两次让她到乾清宫去,是把她架火上烤呢。”
“不会吧?当初她可是为护驾,生生挨了一匕首,差点连命都没了。”
“谁知道呢。反正那么个老实木讷的人竟会在一片混乱中冲去护驾,本宫也觉得挺稀罕的。”
“您的意思是这其中另有蹊跷?”
不待容淑仪说些什么,外面人来报,严嫔被诊出有孕,陛下已升了她做正四品婕妤。
她微笑着听完,神色变也未变,“得,先别管其他的了,备上份礼物去恭贺才是正经。”语毕微垂了眼帘,不去理会碧萝突然变了的脸色和随之而来的欲言又止。
辛虞收到消息时,正在吩咐小顺子办事。“你既有门路出宫,再帮我跑一趟,送些贺仪给家中。再问问父亲接下来有何打算,是参加庶吉士考试还是直接在六部谋个缺抑或外放。”若流在京中,以后怕少不了消息往来,若外放便不那么好联系了,她得心里有个数。
可惜她不比一般外嫁女,久居深宫,又不会吹枕头风给娘家要官要好处。辛虞正绞尽脑汁想自己都能为辛家做点什么,听闻严嫔有孕,不免愣了下,“我说她怎么昨天那般不舒服,敢情不是晕马车。”
玲珑听了直笑,“小主您忙糊涂了吧,像严婕妤这样的贵女,出入都是乘坐马车,十几年皆如此,哪里会晕?”
“怎么和小主说话呢?”宋嬷嬷瞪她一眼,转头问辛虞:“小主,您看咱们要送些什么?”
公主府不缺珠宝珍玩,皇宫更不缺。辛虞拿着自己小库房的账册翻了翻,也没找出什么严婕妤能看得上的,干脆选了件中规中矩的,带着去了翊坤宫。
怕叫人说成有心巴结或是意图不轨,挑好礼物她又在殿中小坐片刻,到翊坤宫的东配殿时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蒋宝林正笑着说:“婕妤这胎若能生下位皇子,恐怕就是这翊坤宫的主位娘娘了,嫔妾在这里先像您道一声恭喜。”瞧着还挺热闹。
辛虞进去先行过礼说过祝贺词,然后才受了几个低位嫔妃的礼,坐在宫女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