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的宫女进来服侍你穿衣,到隔间外的榻上休息。”
上次还同床共枕了一夜,这次就沦落到到隔间外的榻上去睡了。辛虞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悲哀,在心里骂了句“拔B无情的大渣男”,撑着散架般的身体艰难地下地,捡起已经变成破布的衣裳胡乱往身上一遮,去门边隔着门问外面守着的内侍,“能劳烦公公,帮我叫一下我的宫女吗?”
不多会儿玲珑进来,毕竟是个姑娘家,面对一室暧昧她小脸通红,目光都不知往哪儿落好。可一等瞧见辛虞深上那些印子,她也忍不住抽了口冷气。
这是怎么弄的?小主难道是惹怒了陛下,所以、所以才被如此对待?
玲珑有一肚子话要问,可碍于还在御前,只能欲言又止。
辛虞没那气力理会她的想法,只低声道:“去帮我问问有热水吗?我想沐浴。”
玲珑忙不迭应声出去,过得会儿,有内侍带她们到了隔壁房间,那边已经摆好了盛有热水的浴桶。
等辛虞再回去时,长平帝那边早收拾过床铺歇下了,她合衣在隔间外的榻上草草睡了大半个夜晚,外面内侍一叫起,就强打Jing神起身服侍长平帝穿衣上朝。
这次辛虞没有赖床,但大概是看到了长平帝身上的痕迹,御前女官瞧她的眼神十分不善,洗漱都没让她洗漱,直接打发了她走。
顶着露水一路回长春宫,辛虞又困又难受,进门衣裳也不脱,直接往床上一趴,“宋嬷嬷呢,快找她来给我按按。”
谁也没想到她会回来得如此早,宋嬷嬷还未来上值,琥珀腿脚快,忙去叫了人。
依旧是之前那个力道,宋嬷嬷上手后辛虞却疼得嘶了一声。宋嬷嬷察觉到不对,玲珑这才想起辛虞身上那些青紫。
宋嬷嬷到底年纪大些,经历过的事情也多,见到辛虞身上的痕迹并不如何大惊小怪,直接叫人取了药膏子来细细涂抹了,然后才放轻力度帮她按摩起来。
按着按着辛虞便倦极睡着了,宋嬷嬷又小心按了会儿,停了手。再醒来,辛虞终于能感觉到身体是自己的了。
梳洗、用膳,脖子上的掐痕和齿痕遮了半天也没全遮住,去主殿请安时到底晚了些。
容淑仪早已正襟危坐候在那里,手边茶盏空了小半。
“想不到昭容华今日会这样迟,真是少见。”她淡淡说了这么一句,见垂着头的辛虞颈后露出半个脂粉也掩不住的青紫牙印,她目光凝了凝,叫了起,“走吧,再不动身该迟了。”
一路紧赶慢赶到了乾清宫,辛虞出了些薄汗,浸得脂粉的遮盖力愈发弱。看到她脖子上那两道淡淡的淤痕,又不知有多少人从暗恨变为暗笑。
“呀!昭容华你这是怎么了?知道的晓得你昨个儿侍寝,不知道的还当你是被什么歹人劫去了呢!看这脖子上掐的,一定挺疼吧。”李婕妤表现得十分夸张,生怕别人没注意到似的。
辛虞不好说实话,只强笑道:“可能是昨晚魇着了,不小心掐出来的,早上看到我也吓了一大跳。”
没人信她的鬼扯,李婕妤更是盯着仔细研究,弄得辛虞都不自在地想缩脖子了,才道:“昭容华的手劲儿可真不小,只是……”她瞥一眼辛虞乖巧搁于膝上的双手,“你这手,竟有这般大吗?”
田容华听了,忍不住轻笑出声,严嫔也弯了弯唇,不过用喝茶的动作掩饰过去了。
辛虞:看破不说破,咱能讲点美德吗?
李婕妤还好,襄妃见了辛虞这副被折磨得不轻的样子眼中却闪过丝轻蔑,人直接在她近前停了脚步,居高临下看着蹲身行礼的她,“昭容华,本宫要你抄的那二十遍《女诫》,可抄完了?”
辛虞不期她会突然问这个,心里一沉,“尚未。”
襄妃一挑眉,眼见着脸便拉了下来,“这些天了竟还未抄完?你是把本宫的话当耳旁风吗?”
辛虞不敢反驳,只垂头做足了恭顺样,“嫔妾不敢。”
“不敢?”襄妃冷冷哼了声,“不敢就明个儿交上来,少一遍,本宫唯你是问。”
辛虞算了算抄完那些,剩的已经不多了,明天交也不是交不出来。正要应声,容淑仪笑着插了句言,“襄妃姐姐可否再通融一天,明日便是举办先蚕礼的日子了,只怕不方便。”
“那就今日晚膳前送到长安宫来。”丢下这么句话,襄妃看也没再看辛虞,掠过她,由宫女扶着走至右手边第一把椅子上坐下。
差点忘了次日就是先蚕礼的辛虞一口郁气憋在心中,吐也吐不出来。
妈的皇帝个渣渣!
怕下午那个丧心病狂的还会叫自己去做苦力,辛虞回去便开始奋笔疾书,午膳后连觉都没睡。
她身上本就不舒服,那些伤纵使上了药,被衣物一磨也刺刺地疼,还不能休息,别提多煎熬。
不在意字写得好坏的话,辛虞的速度也能提上来少许,下午她被长平帝宣召时也只剩下不到一遍。她揣着去了乾清宫,发现今日居然没多少折子要批,不由感动得内牛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