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小李子还没来得及歇口气,便被人抓上门,一路粗鲁地带过来,问出什么事了也不说,吓得腿直打颤。
见到面容冷肃的皇后和众妃嫔,他刚战战兢兢跪下,长平帝沉着面色来了,身后还跟着皇后派去乾清宫送信的小太监。
问安声中呼啦啦跪下了一大片,后妃们也纷纷起身行礼。皇后让出上首的位置,长平帝却没有坐,一言不发转去屏风后探望才遭受无妄之灾代人受过的辛虞。
辛虞被扎了几根针在身上,那种令人恨不得死过去的疼痛总算得到了缓解。长平帝到时她刚拔了针,正准备在金铃的服侍下把身上脏了的衣裙换掉。
金铃一见长平帝,慌忙跪在了地上,哪里还顾得上她,可想长平帝看到的是怎样狼狈不堪的一个女人。
衣衫凌乱发髻松散,整个人汗涔涔的像是才从水里捞出来。脸上淡淡一层脂粉也糊了,弄得那张仙女儿一般的面容完全失去了平时的美感。
长平帝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这副德行出现在自己面前,眼中微露错愕,不过很快便被掩去了。
辛虞又没打算趁机撒个娇争个宠,凭借替长平帝未出世的孩子挡了一灾获得对方的怜惜,注意力自然也不在自己的形象上。她挣扎着想起来按规矩行礼,无奈实在没有力气,方撑起点身子,胳膊一软又跌了回去,姿势还很难看。
长平帝上前轻轻按住她的肩膀,道:“你歇着吧,不必起来。”
**oss都发话了,辛虞就心安理得躺那儿不动了,她还疼着呢,能不折腾自然乐得轻松。
看她躺好,长平帝收回手,温和问:“你感觉怎么样?还疼得厉害吗?”
辛虞据实已告,“已好多了。”
“那便好。”男人点点头,“你好生休息,朕回头叫人送些药材给你补身子,仔细调理一番想必不会有大碍,你莫多心。”又安慰几句,转身出去了。
辛虞:自己女人受了这么大的罪也不多爱怜爱怜,老兄你是性*冷淡吧?绝对是吧?
长平帝去看完辛虞的状况,前后也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跪在地上的小李子却已在等待中变得极度惶恐不安,抖得筛糠似的,一见长平帝出来,他忙砰砰砰磕起头,连声为自己辩解:“陛下饶命!娘娘饶命!奴婢不知究竟犯了何错,还请陛下和娘娘饶命!”几下额头便渗出血丝。
一般上位者都不怎么喜欢别人在自己面前吵吵嚷嚷又哭又闹,小李子想是没在贵人宫里伺候过,上来便犯了忌讳。长平帝几不可查地蹙了下眉,并未发作,在上首落座,示意皇后来审问。
他不准备插手,一来后宫事务本就归皇后管理,二来这是在皇后的小宴上出的意外,他不插手,表明自己对皇后足够信任的态度。
果然在场众人面上愈发敬畏,皇后也更加心安。她阻止了小李子磕头的动作,“先别忙着磕头,待本宫问过话,自然之道你是否无辜。”
小李子一听,立马收了声,“但平娘娘审问。”
“容贵嫔的酸梅汤,可是你送来御花园的?”
“是。”
“你一个人?本宫记得,送东西都是两人一组的。”
“禀娘娘,跟奴婢一起的小丁子崴了脚,又找不到人替他,所以只能奴婢自己来送。”
“那你这一路,可有别的什么人接触到放有酸梅汤的食盒?”
“有、有的。”小李子虽吓得不轻,但还没到思维混乱的程度,忙道:“奴婢今儿有些闹肚子,提着食盒到半路时曾急着去净房,当时刚好遇上辛选侍宫里的小贵子,就请他帮忙看了一会儿。等奴婢出来洗干净手,这才接着把东西送过来,一路上只有他有机会触碰到食盒。”
辛选侍宫里的小贵子?几位嫔妃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屏风那边,心思各异。
皇后面上淡淡,吩咐人去长春宫带小贵子前来回话,又问:“可还有什么遗漏的?此时不说,一会儿若查出来,便是你隐瞒不报欺君罔上。”
“奴婢不敢有所欺瞒,食盒的确只有那时离开过奴婢的视线。”
屏风离得不远,一片安静中所有对话都清晰地传入耳内,辛虞明显感觉到平日手脚利索的金铃为自己整理仪容的动作失了条理,系了好几次带子都没能系上。她伸出软绵绵的双手,自己松松打着结,“怎么抖成这样?难不成这事儿是你干的?还是你知情?”
金铃腿一软扑通跪下,“没有,奴婢什么都没干,也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小主……”
金铃慌得声音都走调了,她是相信自己小主不会也没机会做这种蠢事,可这宫中屈死的无辜者还少吗?她只怕伺候的主子成了那倒霉的替罪羊,连累她也没个好下场。
“不关你事儿就镇定点,别搞得好像心虚似的。”听闻事情牵涉到自己身边的小贵子,辛虞心中也有不好的预感。可如果最后矛头真指向了她,那么酸梅汤是她饮下的,便成了这局中最大的破绽。长平帝和舒皇后都不像是没脑子的人,她应该不会有事。
如此安慰着自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