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邓文通走远了,掌柜脸上客套的笑容才真正兴奋起来。
忽而又见一学子走进自家书肆。
“公子是要买话本吗?实不相瞒,书院先生都到小店买过。”
“真的吗?”这学子面色惊异,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当真!我还骗你不成!”
掌柜有神秘的悄声补充了一句,“连买那种话本的都有呢。”
“给我拿来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自古深情留不住,从来套路得人心
☆、李幼蓉原来定亲了
邓文通将手中的一摞书放回桌上,沉甸甸的感觉瞬间消失,听着书桌的颤动,邓文通心中涌出一阵满足感。
本想直接先找出子规先生的新书,却意外发现了一本不同寻常的书籍。
这书纸张与其他书籍有有所不同,封面用的似乎是苏杭近来流行的云纹纸,这种纸一般用来做诗笺或者请帖,邓文通倒是第一次见人用它来做话本封面。
而这话本封面更是不同寻常,竟还印了一副画在其上,一旁是‘梁丘传(壹)’四个行云流水般的书名,这字写的也分外Jing瘦遒劲,这凄凉的画配上这Jing瘦的字,让这书越发与众不同了起来。
这时的邓文通已经淡了先看子规先生新书的欲望,反正今年假期长,不急一时,倒是这本《梁丘传》让他分外好奇,而且这书应该还是第一册。
打开书籍,丰来书肆?没听过,新开的。知言?没听过,新人吧。
邓文通的期待值瞬间就降了不少,“可别是个金絮其外的。”
再一翻,邓文通眼睛瞬间就直了。
七哀诗
西京乱无象,豺虎方遘患。
复弃中国去,委身适荆蛮。
亲戚对我悲,朋友相追攀。
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
路有饥妇人,抱子弃草间。
顾闻号泣声,挥涕独不还。
未知身死处,何能两相完?
驱马弃之去,不忍听此言。
南登霸陵岸,回首望燕云。
悟彼下泉人,喟然伤心肝。
“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伤心肝……”
读着读着,诗中那荒凉的景象渐渐浮现在眼前,邓文通似乎真的见到了,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的样子。
那是生在盛世的人们没有见过的景色,人比草贱,命比纸薄,饥饿与战乱吞噬着中原大地,秩序崩塌,lun理丧失……
“未知身死处,何能两相完?”邓文通念着手中的诗,突然想起什么般,急忙转身去拿纸笔,将诗抄写下来。
等抄完诗,邓文通依然缓不下心中那莫名的悲凉之意,还算厚实的冬衣,也好像带着股凉意。
“也不知这【知言】是从哪寻的孤本诗集,从未见过,能寻到这般诗集的人,想来写的话本应该也不错。”
这时候的邓文通完全忘记了之前他心心念念了一个月的子规公子,身心都充满了对《梁丘传》的好奇和期待。
又点了两根蜡烛,照亮了渐渐暗起来的房间,寂静无声,只有油墨香在空中弥漫。
守着的书童来回添了几次茶,见自家公子看的入神,也不好打搅。
月亮透着床沿,悄悄看着这个认真的青年,又悄悄躲入云层,等邓文通红着双眼抬起头,已是丑时五刻(凌晨两点十五分)。
冬季的夜里,连虫鸣都没有,这个时候人们早已进入香甜的梦乡,可邓文通确实脑子一片混沌炽热,毫无半点睡意。
梁丘和他好友韩语堂带着小股队伍去收粮,正遇到蛮族抢劫村庄,梁丘一心相救乡人,可人手不够,一起来的几个边疆战士也是满怀杀意,韩语堂却认为说此时救人,没有胜算。
然后呢?梁丘到底把村里的百姓就出来没有?有没有赶跑那些蛮族?还是韩语堂劝住了满心怒火的梁丘和将士们?梁丘和韩语堂会不会就此分道扬镳?他们朝廷到底发生了什么,连那么重要的边境都不管了?
一堆的疑惑没有解答,邓文通难免有些睡不着,这《梁丘传(壹)》刚好断在矛盾开始的地方,偏偏还不给你解答,简直令人闹心挠肺。
也不知这第二部什么时候出来,改日有空去那丰来书肆问问,写文的知言先生不知道是不是京城人,若是的话,说不定还有机会见见。
还有,这么好的书,当然也要给他的兄弟和同窗们推荐推荐,痛苦等更的怎么能就他一人,啊,不是,快乐看书的怎么能就他一人,美好的东西当然要分享。
分享!才有快乐!
而李祁和秦禄明这边,两人是又快乐又疑惑,《梁丘传》意外的在京城年轻学子间传开了,现在印刷坊更是日夜赶工的加印。
在两人看来,《梁丘传》肯定能火,但需要时间,白话文形式的话本毕竟才刚刚兴起,内容固然Jing彩纷呈,却要人们能够接受这种看起来简单明了的语言表达,更可能需要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