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秦禄明不喜欢的,反倒是去府外办了些产业,做的稍有起色,虽无大权,也无大财,但这自由随意的日子更令他心中喜悦。
若是李祁知道这秦公子哥心中的想法,估计都会后悔将自己话本交给这不靠谱还天真的年轻公子,什么自由随意?那是因为你背靠大树。你以为一个年轻人自己做生意真这么顺风顺水?不过是没人敢给你下绊子。
就算大殷商人地位不低,但各种税收,各种官府关系打点,都够刚做生意的人喝一壶了,更别提,最危险的同行竞争,什么手段都能给你使出来。
当然,李祁并不知道秦禄明的心中所想。
丰来书肆也是秦禄明接手一个倒闭的书局后,自己又重新开起来的,不出名的小书肆不来钱,秦禄明开书肆确实只是为了他自己的爱好,没想到刚开张没几天,就来了李祁这个意外,带来的话本还分外合秦禄明的胃口。
天知道,他看到《梁丘传》第一册之时有多惊喜,更具体的秦禄明说不出来,但他很快意识到了这书的与众不同,Jing彩、生动、白话文,最主要的是,写这书的人才十二岁!
李祁后来的写文速度更是又一次给了秦禄明惊吓,现在要是李祁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秦禄明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过了几天,李祁就将第二册剩下的内容写完了,顺带码了第三册的细纲,总体的大纲,李祁是早就写好的,但每写新的一册时,李祁都会做细纲。
李祁亲自将《梁丘传》第二册送过去时,正是《梁丘传(壹)》发售的日子,没有宣传,没有广告,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摆上了京城各书店的新书推荐位。
说不慌是不可能的,在还没有各种广告轰炸的古代,新人的话本要想火,就只能靠Jing彩的内容,然后口口相传。
“如何?”
秦禄明见仍旧面色温润沉稳的小少年,为没有见到他紧张的神色而失落,“还行,毕竟只是一早上,不过琅嬛街那边的几个书肆,刚传来消息,卖的还不错,他们都只进了十本,已经快卖完了。”
“琅嬛街……这几日确实该几个书院学子休假了。”琅嬛街靠京城外围,说是街,其实更是通向几所书院的道路,街上自然书肆众多,琅嬛街背靠群山,山不高,风景却好,更有深谷清幽之景,京城的好几所书院都在那些山上。
“这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毕竟出书的时间提前了,是我忽略了这点,我已经吩咐印刷匠那边抓紧赶工了。”
李祁无奈,他也忽略了这点,两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什么都要自己摸索,还都没上过正经书院,李祁是请的先生,秦禄明是上的家学,都忘了那些放学的学子们的购买力。
李祁忽而一笑,“如此一来,五百本的第一版印刷定然是能卖完的,秦掌柜……”
“好你个李祁,原来在这等着我的,放心,少不了你的分层银钱。”秦禄明指着李祁笑骂道,“你这小子,又不缺吃食,怎对这黄白之物念念不忘?”
“秦掌柜出身高贵,怕是不知我这等小民的难处,没有近愁,也有远忧,我的身份,想来秦掌柜也是知道的,日后真要成家立户,少不了一番黄白之物。”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不妥,秦禄明也面带歉意。
李祁也并没有在意秦禄明的玩笑话,说到底,像秦禄明这般不重钱财的人才是真的少见,他喜欢赚钱时的成就感,却偏偏并不看重真正的钱财,着实是个有趣的人。
再见秦禄明眼中真挚的歉意,李祁微微一笑,谁能想到,这外表倜傥不羁的公子哥,其实也有着这般一个纯净善良的心。
等李祁一走,秦禄明就迫不及待的看起了手中这份书稿,翻开首页便见到一首从未见过的诗。
望燕门
燕台一望客心惊,笳鼓喧喧汉将营。
万里寒光生积雪,三边曙色动危旌。
沙场烽火连胡月,海畔云山拥燕城。
少小虽非投笔吏,论功还欲请长缨。
——祖咏
“嘶~,李家有这么多孤本?”
而另一边,作为一刚放假的学生,邓文通一出书院,就径直去了山下一家常去的书肆,当然,他并不是去买什么正经书籍,而是去看看子规先生有没有出新的书。
大殷的书院大多是每半月放三日,邓文通上次出来晚,子规先生已经卖完了,还没等到书肆进货,他就又要急急忙忙的回书院,倒是买了两本《花妖》,是一位笔名宁官道人的苏杭人写的,听说不错,也平复了点他那颗因为没有买到子规先生新书,而悲痛欲绝的小心脏。
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才刚把书带回书院,就遇到有人上课看话本被先生发现,这事又被捅到山长那,山长一气之下下令搜查所有学子住所,没收所有人的非规范用书,就这样,邓文通藏了一堆的话本,外加些不可描述的画册,被搜了出来。
真是闻着伤心,见者落泪。
好不容易熬到了年假,邓文通东西都没仔细收拾,就奔向了山下的小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