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不好叫来家里相见了。不过小七都这样说,想来人不错。”
“你说的什么废话?”安阳道,“小六看上的,能有错吗?他那眼珠子,寻常东西入得了他的眼?”
裴大姐笑道:“既如此,阿娘又在烦恼什么?”
安阳看着她:“有这样一个弟媳,你愿意?你公公和夫君愿意?”
“这……”裴大姐自然有些计较,但那余家不像吃素的,且已与士族通过婚,也不是那么不堪。再加上安阳并未完全反对,她就道:“我是嫁出去的女儿,你问我,不如去问问两位弟妹家中。”
安阳的表情有顿时些一言难尽:“你爹说……她们都嫁过来了,还能为这事回家不成?”
裴大姐:“…………”她爹有时候真有点无赖,小六如此出格,怕是学的他吧?
安阳没从两个女儿这里问出主意来,只好继续晾着裴义淳。
裴义淳郁郁寡欢,因天天在寒风中跑来跑去,还染上了风寒。两副药下去,不见好,人更加萎顿,太医说他是心病。
安阳也快得心病了,骂裴义淳:“你少吓我!你这门不当、户不对,是我故意与你为难吗?明明是你为难我!”
裴义淳张张嘴,想辩驳,却驳不出来。
病了后,他怕过了病气给家人——这家中除了他都是老弱妇孺——只好老老实实地窝在房里,不往其他地方窜。
他躺在床上想:已经很久没出门了,待病好之后还是出去一趟,看看她怎么样了。
但越往后拖,他就越没胆气。已经耽误了好些天,她怕是猜到怎么回事了,这时候又怎好去她面前?
在他纠结时,郑仪来了,竟然带来了余慧心的书信!
……
自从余姑妈回来,余慧心就忙了许多,总要去上房陪长辈唠嗑,或者做主招待卢舜华。
余姑妈在家中住了几日,待联络好教导卢舜华的嬷嬷,就从余家搬了出去。
余老爷特地租的崇贤坊隔壁的宅子,两家离得近,方便窜门子。
余姑妈搬过去那天,余家上下都跟过去帮忙。
余慧心出门后望了望天、看了看马路两头……也不知道裴义淳怎么样了。
翌日,她让红梅去茶肆打听,郑家这边她从圆圆嘴里套了话,发现自那日起,裴义淳两处地方都没现过身。
余慧心的心揪做一团,猜他被长公主关起来了。
这套路多熟悉啊?电视里都这么演!你想娶谁,我不让你娶,也不怎样,就把你关起来,不让你们见面就行了。
余慧心为自己的脑洞乐了一下,紧跟着感觉心口隐隐作痛。
她想了想,提笔写了一封信,用蜡封好,装进拜匣中、上了锁,将匣子与钥匙一起交给红梅:“你去找郑小郎君,请他代为转交给裴公子,就说是圆圆的作业。”
钥匙奉上,只防君子,不防小人。
郑家乃世家,子弟有教养。不上锁或许会顺手打开看一看,上了锁知道别人是什么意思,反而不会看了。
……
裴义淳斜倚在床上,打开拜匣,一眼看到信封上余慧心的字迹,整个人激动起来。
他按捺住微颤的手指,抬头对捧砚道:“请郑公子去外间坐,在这里小心过了病气。”又对郑仪道,“你等等,我换身衣服就来。”
“不急。师叔你穿厚些,莫着凉了。”郑仪有礼地退了出去。
裴义淳等了片刻,直到他和捧砚的脚步声远了些,才忙不迭地将信拆开。
“裴郎见字如晤:
今日在茶肆偶遇秦观,或许你已忘了他是何人。但若提起他曾经留在茶肆墙壁上的两句诗,你一定就记得了,你是如此地喜好诗词。
我问了他上次那两句诗,他说是一首曲子的唱词,名曰《鹊桥仙》。我特意将词誊抄下来,转交与你。”
裴义淳有不好的预感。那两句诗,他还记得……
他颤抖地揭开信纸,下面还有一张,纸上写着: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裴义淳猛地咳嗽一声,倒在床上,五脏六腑都痛起来。
他咳出了血,流出了泪。
捧砚回屋,吓了一跳:“少爷——这这这……这信里有毒?!”
裴义淳一把抓住他,心痛地道:“我对不住她……”
她如此明理,他却……
“我只想着……要她同意好,才事先问她的。我明知家中不会轻易点头,怎可如此撩拨她?我该先问阿娘的……我怎可如此!”裴义淳气自己,捶胸顿足。
“少爷!”捧砚大急。他从未见过少爷这幅模样,不是疯了吧?
“我对不住三娘……”裴义淳哭道,“我多半会耽误她的……”
若他不曾说出口,过不了几年,她肯定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