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 李菱华刚生下一个男丁, 李御史又带来消息, 说王腾宗明年能晋升。
崔氏当然最高兴, 虽然李家那边因此更威风了一些, 李菱华也不如从前顺从了。但王琇莹被选做了太子承徽, 虽然靠的还是李家, 但将来她若能在太子府站住脚、生下皇孙,到时就是王家提携李家了,今日低下的头都能抬起来。
这时, 李御史被皇帝召了去。
李御史每日上朝,料不到自己有问题,以为有什么公务, 一路走一路想最近朝中发生的事。
到了御书房外, 永兴帝正在忙,他等了一个多时辰才见到圣颜。
永兴帝问:“李爱卿到御史台多少年了?”
李御史老老实实地报了年份, 猜想永兴帝是对他有什么安排, 否则怎么会好好地问起私事来?
永兴帝又问:“看你喜上眉梢, 家中可有喜事?”
李御史一笑:“小女年初出嫁, 刚刚生下一子, 是以开心。”
“哦。”永兴帝颔首, “你女婿就是那个为了娶你女儿逼发妻堕胎、与之和离的陈世美?”
李御史:???
他终于察觉出不对味来,慌忙跪下,整个人都不好了:“皇上明鉴!我女婿叫王腾宗, 不叫陈世美啊!”
“这与他叫什么有什么关系?”永兴帝冷哼, “你堂堂一御史,天天捉别人错处,朕宠幸个妃子还要被你说私德有亏,对自己的女婿倒不挑了,你闺女是捡来的吧?”
李御史哑巴了。他终于知道,论打嘴仗还是圣上厉害,平常由着他们这群御史挑毛病,都是懒得与他们计较。
“宽己严人,你有何资格做御史?”永兴帝掷地有声,抬起手挥了挥,“走走走……你快走!”
“圣上——”
圣上不看他。
太监上前:“御史大人,请吧。”
李御史顿了顿,跪下谢恩,步履沉重地离开了。
这官肯定当不成了,他一瞬间像老了三十岁,回到家把李夫人吓了一跳,以为他病了,不多会将大夫请了来,还叫人去通知了王家。
李菱华还在坐月子,肯定来不了,来的是王腾宗。
李御史看到他,终于想起这事是因谁而起!
他顿时跳起来,与之前生无可恋的样子判若两人,再将李夫人吓了一跳。
“我无事!”他挥挥手打发众人,徒留王腾宗在面前,“好哇你……你王家好歹是书香人家,怎能做出谋害亲骨rou的事来?我当真是看错了你!”
“岳父在说什么?小婿不懂。”王腾宗懵逼,以为他说的骨rou是李菱华刚生的婴儿,可那孩子不是好好地躺在李菱华身边么?怎么说出谋害二字来?
李御史怒道:“你还狡辩?你当初是不是为了和余氏和离,逼她堕了胎?”
王腾宗倒吸一口气,李御史便知没有冤枉他了。
不过,王腾宗下意识地否认:“没有的事!岳父大人哪里听来的话?”
李御史气得踹他:“圣上说的,还能有假?”
王腾宗呆住。他家中的事——还发生在后宅,圣上怎么会知道?他当初都不知道,直到余七巧落了胎才有所猜疑,试探了崔氏,崔氏没明说,但大抵错不了。
他突然疑惑:“父亲,圣上怎会说这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李御史也突然想起——皇上怎么会知道余氏的事?还提了另外个人,叫什么来着……
过了几天,二人终于知道,一切都是因《慧娘传》而起。只是再想找余家麻烦,已经不可能了。
李御史被革了职,官场上好多门路不通了。他还打听到,余家与裴家有点关系,也算有了大靠山;再加上这事皇上都知道了,那就更不好对余家怎样。
王腾宗暗恨。余七巧出身低贱、诗文不通、东施效颦,他当初根本没放在眼里。和离的时候,他担心她将来没人要了,倒对她有几分心疼。
所以去年看到万卷书肆出了几本“yIn书”,他也没有告发。后来因为有流言说他攀附权贵、抛弃发妻,他才告诉了李御史。
李御史心疼女儿,自然不想女婿出什么意外。王腾宗知道,他肯定会收拾万卷书肆甚至余家。
果然,李御史想办法参了一本,万卷书肆就被查了。
王腾宗想着,余家受此一劫,不能再害他了。谁知余家完全没受影响,反倒是李御史怀疑他看了那些书,不准任何闲书再出现在他面前。
万卷书肆出的那些“闲书”,曾有同窗好友推荐给他。但他进了御史台,不好明目张胆地讨论,当场便拒了,后来私底下偷偷找来看了才知道写的什么。
这本《慧娘传》,压根就没人推荐给他了。
一来,看过这本书的“才子”们看法多有不同,一半的人觉得陈世美情有可原、秦慧娘的确配不上他,不过心里还是隐隐地不齿陈世美的做法,自然不会去宣传这书;另一半的人认为秦慧娘可怜、陈世美死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