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和昨日那两位姑娘有关?”
余慧心看他一眼, 轻轻点头, 又摇头:“我不清楚……但我想我们不会有事。”
“哎……”余老爷叹气。他一个生意人, 若是牵扯进达官贵人的争斗里, 必然只有死路一条。那些人物, 怎会管他们的安危?不过是随时取用或弃置的棋子罢了,甚至当棋子都不够格。
余天瑞想不到那么深,但他一个平民百姓, 自然是怕官的。见余老爷神色凝重, 就觉得要完!
他惴惴不安地拿一只手捶着大腿,捶了半天道:“阿娴还在家等我们呢……”
余慧心的心顿时揪作一团,愧疚地道:“是我不好……若有什么事,我一个人担着,定不叫父亲和兄长有事。”
“你说的什么话?”余天瑞瞪她,“我又不是在怪你,只是担心……”
余老爷道:“莫急。我们现在还好好的,不要瞎想,一会儿静观其变。”
余慧心一拍大腿:“对啊!我怕什么?我连皇帝都见过呢!”
余老爷和余天瑞无言地看着她:你现在有胆子了,刚刚怎么怂作一团?
马车突然停了,余慧心以为是外面的人听到了她的话,顿时又怂了。见过皇帝又怎样?皇帝又不可能来救她!
然而外面一片寂静,过了一会儿,车中三人面面相觑,正想推开门去偷看,就听到一道高亢又熟悉的声音——
“车上可是余三娘?”
“裴公子!”余慧心震惊,飞快地打开车门、掀起帘子,见裴义淳骑着马挡在大路中间,身后跟了一群全副武装的侍卫。
天色将明未明,侍卫打了灯笼,将他的脸照得不真实,恍如梦中。
“三娘莫怕。”裴义淳道。
余慧心的泪刷地滚下来,一点都不怕了。
裴义淳心中一紧,厉声问那些将她带到此处的官兵:“你们要带我裴府的客人去哪里?”
“裴公子慎言!”领头的官兵面色严肃,“这妇人害死了我家四少爷!”
裴义淳被“妇人”二字敲懵了片刻,接着佯装惊讶:“何四死了?我可没想要他的命。”
“你——”何家岂会不知何四死于他之手?只是要对簿公堂,需找个证人,余慧心就是他们找的证人。
何家自然查到,那日裴义淳害了何四之后,带回裴家的不止裴骊珠,还有这个余氏。余氏肯定目睹了裴义淳怎么向何四下的毒手,只要将她带到何家,何家就有办法让她指证裴义淳无故杀人!
刚刚看到裴义淳那一刻,何家这些兵都下意识不说话,不想让他知道车上是谁,打定主意不理他。
谁知他直接问了!
现在想继续带走余慧心,显然不容易,但裴义淳的话却是主动承认他害了何四?
何家的人登时不知该怎么办。若是旁人就直接拿下了,连同余家这些人一起带到何家。但裴义淳不是旁人啊,若是旁人,何家又何须绕弯去拿余慧心?直接拿他不就得了?
裴义淳见他们一个个身穿铠甲却怂得要死,冷嗤一声:“将无辜的人放了吧,我陪你们走一趟。好歹是大将军府,抓户平民也不嫌丢了面子?你们大将军又不是不知道何四的伤是我所为,现在人都死了却不去找我,是有多心虚?难道在他心里,何四其实是死有余辜?”
“裴义淳——”何家领头的小将听他出言不逊,顿时大怒。
“掌嘴!”裴义淳面色一冷,“什么东西也配叫我的名字?带走!”
他身后的侍卫一拥而上,瞬间将何家这些兵摁住了。
这些兵都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他们来拿人,怎么反被人拿了?而且裴义淳亲口承认害了人,居然还敢这么嚣张,他就不怕王法?!
“给何家送回去。”裴义淳皱眉,“何大将军不愧是泥腿子出身,官居一品了还做偷鸡摸狗的事。想要挟余家来指证我,而后再杀了他们灭口么?就不觉得手段下作?”
“裴——”何家那小将还想指名道姓地骂他,却不敢了,“姓裴的!你竟敢侮辱我们大将军!”
“是他自取其辱。”裴义淳懒怠多看他一眼,骑着马走到余慧心车前。
“裴公子……”余慧心呆呆地看着他,觉得今日的他很陌生,却气场高达两米八,帅得人惊心动魄。
想到这,她两颊微微发热,一定是脸红了。还好,天不够亮,没人看得清楚。
“吓着了吧?”裴义淳柔声问,双眼克制不住地往她身上打量,生怕她少了一根寒毛。
余慧心摇头:“刚刚是有些怕,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人……幸好你来了。”
“我来晚了。”裴义淳自责。
余慧心懵逼:“不晚呀……”这不是刚刚好么?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叫你受了惊,就是我不好。”裴义淳说得极其严肃。
余慧心顿时不知该怎么回话了,她可没忘记,她身后还有余老爷和余天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