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听到之后瞪大了眼睛,“转到我名下?阿爹能同意?你们黄氏宗族能同意?”
黄茂林摸了摸梅香的头发,“不管他们同意不同意,我必须把这件事情办成!咱们家不能被定为商户,一旦成了商家,别说慧哥儿,连孙子都不能科举,那我这样辛苦挣家业有什么用,难道是为了养败家子吗?这事儿你别管,我来Cao办。甭管记在谁名下,不还是咱们家的东西,以后还是要传给孩子们的。”
梅香讷讷开口,“我倒是不在意作坊在谁的名下,就怕人家说你是吃软饭的。”
黄茂林哈哈笑了,“我吃软饭碍着别人什么事,再说了,我老早之前不就是吃软饭的。我是掌柜的,你是掌柜的掌柜的。”
梅香伸手拧了他一把,“我跟你说正经的,又胡说八道!”
黄茂林做了决定之后,第一个去如意坊找黄炎夏。
黄炎夏沉默了半晌,“你真决定这样干?没有别的法子?”
黄茂林点头,“阿爹,就算我请县里的官老爷们吃饭,再托敬博四叔,这一回躲过了,以后呢?这会子慧哥儿还小,咱们家是商户是农户倒无所谓,若我钻空子暂时定了农户,慧哥儿以后要是有了功名,那眼红的人还不生事?索性我一次办好,以后也没有后顾之忧!媳妇的嫁妆,朝廷总管不着。”
黄炎夏叹了口气,“也罢,你们两口子好,放谁名下都一样。只要是为了孩子们好,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这边没有意见。你明儿备一份厚礼,我带你去去看一看你三爷爷,与他说明白,也省得以后族里人说闲话。”
第二日,父子两个一起去拜访黄知事。
宗族子弟科举,这是合族大事,黄茂林的理由冠冕堂皇,黄知事也不好说你不能这样干,且中间又连着韩家,黄知事最终也同意了。
其实只要把作坊都停了就无妨,但作坊每年收益多,以后家里孩子科举考试,费钱着呢!不光是自己家里,族里若是有可造之材,黄茂林也不会小气。黄知事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同意了黄茂林把家里作坊全部转到梅香名下。
把黄炎夏和黄知事说通了,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黄茂林先去找明朗,说了自己的打算。
明朗给黄茂林倒了杯茶,“姐夫所虑深远,为慧哥儿长远计,是不能惹人非议。我也不好说姐夫这样做得好,毕竟作坊都转到了姐姐名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韩家想占姐夫的便宜。但姐夫能有这番魄力,让我敬佩不已。”
黄茂林笑了,“我与你姐姐之间,不分彼此。”
黄茂林走了之后,叶氏与儿子说悄悄话,“你姐夫从来不是那种在意虚名的人,你姐姐没嫁过去之前,他就能把私房钱拿来让我给你姐姐买嫁妆田,如今他们都有两个孩子了,不过是转个名头罢了,外头人觉得好像是把家业拱手让人,对你姐夫来说,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明朗笑了,“有几个人能像姐夫这样通透呢,多少人家别说这么多作坊了,就是几分田地,谁家也没说记到媳妇名下的。”
叶氏又问明朗,“这样把作坊都转到你姐姐名下,官老爷们真的就不追究了?”
明朗含笑回答叶氏,“阿娘放心,姐夫不过是未雨绸缪,其实就算不转,托四叔和张县尉,也不用担心。但既然姐夫决定这样干,咱们也能省下个人情。四叔和张县尉的人情,留着以后关键的时候用岂不更好。至于作坊写谁的名字,儿子觉得倒不是什么大事。”
叶氏笑了,“那就这么办吧。”
过了几日,县衙来了一群人,都住在张里长家里。书吏们带着衙役四处登门,查各家账本。没有账本?没关系,这些书吏和衙役们都快成Jing了,看你家一天的流水就能算出你一个月的盈利,若有所隐瞒,罚款!
连杀了两只鸡,猴子们都老实了,各家各户老老实实报税。
镇上读书的人家也不是那么多,许多人家并不在意被定为商户。那泥腿子名头倒是好听,吃油吃盐都不大方。
黄茂林在县衙里来人之前,把门口的豆腐坊牌匾换掉,从原来的黄家豆腐坊变成水玉坊。
梅香听到这名之后笑了半天,“不过一个卖豆腐的摊子,如何取个这么文绉绉的名字?”
黄茂林笑了,“那绿色的石头叫玉石,我这水豆腐又白又嫩,不比那石头差,我叫水玉如何使不得?若是单叫豆腐坊,未免太单调。”
梅香笑了之后又点头夸赞,“好好,你这名儿取的好,就叫水玉坊吧,听起来和如意坊倒是一家的。这喜馍铺子我也得换个名,不如叫生肖阁如何?”
黄茂林品了品,揶揄梅香,“虽然不如我的水玉坊好听,比喜馍铺子还是好多了!”
两口子立刻换了两个牌匾放在大门口,头一天把街坊邻居们搞懵了,问了半天才知道家里的营生没变,就是换了个名儿。
有人嘻嘻哈哈说黄家两口子有意思,也有人撇嘴说臭讲究。
换过了名字之后,书吏带着衙役上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