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有些不服气。只是科举科举,看的还是你的功名。那些考试考白了头的童生,见到了年轻授了官的进士,不还是要自称学生。我跟你们说,不早些考上功名,以后你们要给更多的年轻学子见礼。”
方孝俊第一个起身说话,“学生恭贺先生得授县丞,韩师弟虽然年纪小,却率先考上了功名,教导我们,自然是天经地义。”
秦先生的学生里以前也有过考上功名的,但都已经不在这里读书了,他原来只是个秀才,学生考上了秀才,肯定要寻更好的先生去了。如今在坐的,都是还没有过府试的。
秦先生摸了摸胡须,“若是不想继续在这里读了,也不勉强,县学里也有蒙童班。我言尽于此,今日就让明朗给你们讲书。”
明朗头一回给大家讲书,没有任何准备,全凭着自己的想法在讲。从头到尾,秦先生没有说一句话。
等明朗讲完了,底下人安静了好久。过了一会子,方孝俊第一个开始问话。
平日秦先生讲书,大家都是谨慎地挑着问题问。今儿方孝俊忽然跟没笼头的野马似的,逮着明朗问个不停。平和的、刁钻的,但许多问题都是平日他和明朗讨论过的。
有过之前讨论的基础,二人越说越深入,秦先生听得连连点头。
等方孝俊问过一轮之后,其他秦玉璋和王村周等人也相继开始发问。
一个上午,明朗都在跟师兄弟们你来我往,到最后,他完全忘了自己今儿是给大家讲书的,好似又跟平常一样。
过了许久,秦先生拍了一下教鞭,“都歇一歇,如何,人家能十四岁过了府试,必定是比你们要强的。”
学堂里的动静叶氏不知道,她上午去买了二斤点心,扯了一些布料,割了一条五花rou,又买了一斤上好的茶叶,带着这些东西就往秦家去了。
叶氏问了秦太太一些具体的事宜,秦太太都仔细回答了她。
叶氏沉yin了一会子后,笑着对秦太太说道,“嫂子不知道,昨儿明朗回去了神情恍惚,倒把我吓了一跳。嫂子一家子忽然要走,他们兄弟心里都舍不得呢。”
秦太太笑了,“我们离的也不远,七八十里路,虽说有些不便,也还是可以来往的。”
叶氏点头,“先生授官,这是喜事,我们都跟着高兴呢。就是明朗年纪不大,我总担心他接不下学堂。”
秦太太摇头,“弟妹不用担心,有这个把月,总能把学堂捋顺了。不过,等我们走了,怕是会有学子以此退学。无妨,明朗年纪这样小就中了秀才,后面肯定会有许多人家把孩子送过来的。”
叶氏又点头,“学堂的事情我也不懂,就是玉茗这孩子,忽然要走了,我真舍不得她。等过了年,我带着明朗去嫂子那里,把两个孩子的婚期定下来。”
秦太太看了看外头,见女儿不在,低声对叶氏说道,“这孩子这两天也有些闷闷不乐呢。”
叶氏小声回答她,“我今儿给玉茗扯了块料子,留给她做身衣裳。这些日子,还请嫂子多给些方便,让两个孩子都说两句话。嫂子放心,我们明朗最规矩的。”
秦太太笑了,“弟妹不说我也知道的。”
两亲家在那里说了许多话,叶氏说过了话就要回去,秦太太苦留不住。
明朗在学堂里用心了十几天,渐渐有了些模样。听见秦先生要把学堂交给明朗打理,有几个学生就退了学,这其中就包括王村周。反倒是那些年纪小的孩子,越发喜欢明朗。
有人退学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明朗也不在意。他一边管理学堂,一边和秦先生父子讨论学问,抽空还偷偷地找玉茗说说话。
玉茗给明朗做了一件冬天的衣裳,又做了两个荷包。明朗无以回报,夜里红着脸偷偷写了两首诗,第二日趁着没人的功夫塞给了玉茗。
很快就到了秦先生外任的时间,一家子以后也不准备再回来了,东西都搬走了,只把房屋留给了明朗。
叶氏原说要给钱,秦家人没要。这房屋原来置办的时候并不贵,秦太太全当作女儿的嫁妆,暂时交给韩家人看管。
秦先生走后,韩家人的日子再次规律了起来。那头,梅香的肚子渐渐鼓起来了。前些日子,梅香渐渐能感觉到孩子明显在动。刚开始像有条小鱼苗在里头拱啊拱,慢慢地动静大了些。
梅香因为如今还没有长太多rou,肚皮不算厚,很轻易就能感觉到孩子在动。黄茂林时常趴在上面对里面说话,刚开始的时候,只要他一张口,里头立刻安静了。到后来,他开口说话,里头还能轻轻地动一动。
已经入了冬,一天比一天冷。但梅香感觉自己像揣了个小火炉似的,倒没有往年那般冷。
早上,梅香起了个大老早,起来跟杨氏一起做饭。如今她胎相稳,天天早起。家里择菜、洗碗这些零碎活儿,全被她抢过来干了。
杨氏单独给她做了一份蛋炒饭,里头加了胡萝卜和香豆腐丁。
她如今新添了个毛病,饿得快。黄炎夏父子吃早饭的时候,她也要跟着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