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做个小物件不在话下,当年养母说姑娘家总要会些针线活,她可是跟着学了不少。
祁香贝正缝得起劲呢,马上一个就缝好了,这时候,姚常玉推门进来了,看见床上的架势,哪还有不明白的,哎呦,心口有点疼,疼姑娘的手,也疼被剪掉的衣服,“妮儿呀,你咋想的,把里面的衬套衣服剪了做手套,那等天暖和点,你穿啥,还套着棉袄子吗?”
祁香贝剪衣服的时候可没想这么多,赶紧放下针线,又到箱子里翻找,可不是,除了被剪掉的衣服,她只剩一件可以穿,上面的补丁仅仅少一点,这下可好,连个替换的都没有了,“那咋办?”
她没想着还能做一件,年前做了新外套还是用家里的土布换的布票,当然,那时候还不是她,可现在穿在她身上呢,刚过年就再做新衣服想想可能性都不大。
姚常玉把剪破的衣服拿起来看,好嘛,前胸后背两大布片子没有了,叹口气,“妈看看手里的碎布能不能拼上,好在穿在里面,就不讲究样子了。”这时候的衣服都是外面穿了里面穿,里面穿不得了改小给孩子穿,大家都一样,谁也不笑话谁。
说完,她拿起来另一个手套模子,引了线帮着祁香贝缝。
祁香贝手上不慢,她的那只做好了,把针插在筐里的线团上,顺手翻翻筐里的碎布,看够不够补衣服,一块块摊开来,剔除掉粗布,剩下的细布调整调整应该差不多,现在的上衣都是直筒式的,要是做个收腰还能省下一块儿。
二话不说,祁香贝重新拿针打算缝衣服,谁成想,挨着针线筐边缘的时候被刮了一下,手上顿时多了一道白印子,她以为是散落的针,仔细看是一个钩子。
在钩子上套根线,慢慢把它拉出来,原来是织毛线的钩针,整个插在筐子里,只露出来钩子,之前有布挡着没事,现在没有布可不就刮人了。
“妈,您还有钩针呢,那您肯定会勾毛衣。”祁香贝捏着钩针在母亲姚常玉眼前晃了晃,看这钩针就是一个铁条前头弯成钩子,钩子下面带挡针,后面柄子上都有锈点了,年代可不近呀。
姚常玉都没抬眼看,“我哪会勾,都不记得啥时候弄来的钩子,被我随手放到筐里了。”
祁香贝眼睛转了转,也不赶着缝衣服了,从外面捡了个小石头,顺着棱角把上面的锈点磨掉,看着崭新的钩针,她笑着说:“妈,您要用不上就给我了。”
☆、18.18
听见祁香贝的话,姚常玉停下手里的针线,诧异地看着闺女,“你要这个干什么?你会勾毛衣?毛线可贵着呢,咱家可余不出钱来买那Jing贵东西。”
祁香贝坐到姚常玉身边,搂着她的胳膊撒娇,“妈……,我跟同学学过用钩针,还会勾不少花样呢,毛线我是不想了,您纺的粗线给我来点呗,我给您勾件线衣穿,可时髦了。”
“可拉倒吧,我一个老太太争求啥时髦,暖和就行,那些线还要拿来织布,织成布拿到县城换了布票,要是多呀,妈再给你扯些新布做件短袖穿。”姚常玉对闺女的话打了折来听,从来没见她做过,连提都没提过,可别浪费了线,还是织布保险。
祁香贝很无奈,放开了母亲的胳膊,她也知道靠嘴说肯定弄不来线,看了看钩针,没舍得放回筐里,放到了自己桌上的小木盒子里,说不定哪天她就有合适的线来勾呢,好歹有工具不是。
正想着呢,就听见外面春桃的声音,“小姑,爷喊你出来去地里了。”
姚常玉紧走几针缝好手套,递给祁香贝,“快去吧,妈收拾一下也该上工了。”她农闲时刻不去地头,是跟着几个老姐妹一起编席子,有草席子,高粱席子,做得多了队上会交到收购站,也算工分。
祁香贝把自制手套掖到口袋里出了门,看见春桃、春菊和春梅都准备停当,在院子里等着。
自从祁春燕结婚之后,就是春桃领队,带着两个妹妹一起去上工,当然也不是整工,毕竟开学她们还有学业要完成。从教育方面,祁家就做得很好很公平,不因为你是女孩子就歧视你,只要你有能力,家里就供着你上学,不会无故让你退学养家。
确定祁香贝出来,三个人才出发赶往地头,祁香贝紧走几步跟她们并行,看这架势,就算她年纪大还是长辈,也动摇不了春桃的领头地位,“你们都去?不用写作业吗?”记得当年她上学都是开学前几天狂补假期作业,现在应该是假期里最忙的时候。
祁春菊跳到路边崖子上又跳下来老远,“上学期老师调走了,这次换了新老师,谁还管作业。”
祁香贝知道,她说的新老师就是书记家的闺女王婷婷,也是刚高中毕业,正好接她们四年级的班,“桃子,你呢?明年可就考高中了,也不预习一下吗?”
祁春桃满不在乎地晃晃手里的辫子,一甩到身后,“我不打算考高中,我不像小姑你那么爱学习,我是一背书就头疼,宁愿跟着小姐妹在地头做工。”
“知识可以开拓视野,改变命运,还是尽量上到高中比较好。”祁香贝尽职劝一下,她可知道春桃不是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