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年的高考,这是那些穿越重生到这个年代的人都认可的,祁香贝也深以为然。
可还有四年的空档,要真跟着父母土里刨食挣工分,祁香贝怕做不来,两个人谁也没跟土地打过交道,尤其是现在的她,怕连哪是麦子哪是野草都分辨不清。
要说找工作,那可能比种地还难,就她知道,队上有五个高中生,除了队长和书记家的孩子找了老师的工作,算她在内三个人都在家里呢,那两个是男生,下了学就跟着家里一起忙活,只有祁香贝,不想干农活,梦想找个轻省的工作,要是能去县上就更好了。
这是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可再不切实际,如今祁香贝也想试试,最好找一个离家远点可以住宿的,既防备她不小心漏了马脚,也为她的变化做出顺理成章的解释。
心意已定,祁春燕也嫁人十来天了,她开始在自家周围走动观察环境,要过年了,在小说里看到的忙碌景象都展现在她面前,好一副生机勃勃现象图。
不过只在冷风里挺了一会儿,就缩缩手脚回屋去了,身上的棉衣还是单薄了些,要真正活动还是年后比较好,就是昨天初一拜年,祁香贝也只是人来的时候露个面,其他时间都窝在床上盖着被子看书呢。
今天一早,祁香贝醒了赖在床上不愿意起,大嫂田水妮扯着嗓子喊的话她都听在耳朵里,多炫耀的口气呀,要按着以前的脾气,早点着出去干仗了,现在,也就那么回事,何况老妈几句话就把大嫂的气焰压回去了。
拿出来捂温乎的衣裤,一狠心离开温暖的被窝,哆哆嗦嗦快速穿好,随即翘腿上床又盖上被子,被子里还有不少热乎气,物尽其用吧。
要跟现代,她可不会这么早起,如今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更别说什么娱乐活动了,晚上油灯还得省着点用,能干嘛?洗洗早点睡吧,导致了早上鸡一打鸣自发睁眼,想睡个懒觉都睡不着,也是醉了。
从桌子上拿起梳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着头,头发太长,只能拢到胸前慢慢梳,把那些搅在一起的结节推开,才算利索。
她真是想不通,这么难梳的头发原身留着干啥,这些天她也看到了村里的女孩们,剪成齐耳短发的不在少数,梳辫子的也不少,可养到腰部以下的还真没有,她这是蝎子粑粑头一份,难道原身追求的就是这份与众不同?
不行,过了年一定要找个机会把头发剪了,老规矩,披肩长发,这个最好打理。
正想着呢,听见母亲姚常玉在外面喊,忙跳下来开门,这段时间接触最多的就是她老人家了,她身上慈祥宠溺的温情,粗糙的手划过皮肤留下的抚慰,让祁香贝一下子仿佛回到了现代的养母周大娘身边,她已经很久没被人这么单纯地爱过了,撒娇耍赖毫无顾忌,说些悄悄话也不害臊,感谢苍天,让她能够重新拥有。
至于父亲祁山,从记忆里知道肯定是宠着她的,可现在换了芯,在现代她可没跟父亲这个身份的男人真正相处过,自从过继给大娘,到给大娘办丧事,二十来年的时间她就过年的时候能见着父亲,每次接触不超过一星期,弄得现在跟新父亲相处都别扭得很。
祁山这段时间也觉得闺女对他不像以前近乎,开始几天生她的气,后来又防着她走极端破坏婚礼,等着一切都完事儿了,发现闺女离远了,看样子有点拉不回来的意思。
这不,刚说完燕子跟他女婿来拜年的事,闺女一句“没啥事我回去了”,溜溜扭头出了屋子。
以前她可不这样,怎么地也要在他面前逗逗趣、撒撒娇,说笑几句,哪像现在,有事说事,没事躲着连句话都说不上。
“香贝这是埋怨我,对我有意见了?”祁山眼睛追着闺女的身影,直到她关上门看不见了,才扭头问姚常玉。
姚常玉撇撇嘴,现在才想起来问,早干啥去了?前些天就跟老头子说闺女不纠结小张的事,不跟着掺和了,他倒好,还拿起架子不下来了,见着闺女不是挑着眉就是蹦个脸,闺女能给他好脸色才怪,“你说呢?”
“我这也是为了她好,强扭的瓜不甜,就算我说通了张家勉强嫁过去,受苦的还不是她。你说是不是这个理?”祁山心里有点不得劲,闺女埋怨他,老妻嘴上不说,心里指不定也有想法。
“道理谁不会说,这道理外面还得讲究人情呢,看看你这些天,面皮都快绷裂了,闺女想跟你亲近都得吓回去。”姚常玉朝着祁山丢了个白眼,“别瞎琢磨了,闺女这是长大了,心里开始装着事了。”
“有心事?小张的事?”祁山的心又一次提上来了。
姚常玉啪啪啪地拍了几下床铺,“你个糟老头子,这事在你心里就过不去咋地,闺女说几遍了,本来也没咋稀罕那张有年,你当谁都是老大媳妇,把他当个宝?”
“那你说闺女有心事?”
“大姑娘谁还没个心事?就非得是嫁人那档子事?”姚常玉没好气地忿了老头几句,随即转换了语气,”不过,燕子嫁人了,她这姑姑还单着,也不是个事。虽说咱两口子想多留闺女两年,可架不住队上有那碎嘴的说不好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