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过去了,齐香贝考上了大学,在上大二的时候,周大娘回娘家看望兄弟,意外横生,遭遇车祸去世。
齐香贝痛不欲生,料理了丧事,看着迫不及待离开的亲生父母,她什么也没说,靠着周大娘留下的存款加上假期打工,出色地完成了学业。
毕业后,她反而没了奋斗的目标,空虚一段时间后,思虑再三,决定重开早点铺子,虽然累,却曾经是她们母女快乐的源泉。
那天,她刚刚找好铺面,给中介打电话准备签合同,穿马路的时候没注意红绿灯,只知道嘭地一声响,眼前黑暗一片。
等有意识,就觉得喘不过气来,她下意识地全力拍打胸膛,气息压迫得咳嗽不止,才吐出异物,重新呼吸上新鲜空气,慢慢活了过来。
☆、3.3
齐香贝呼吸平稳了忙从地上爬起来,刚才净顾着自救没注意,起来才发现她不是在大马路上,而是在一个密闭的空间。
她惊恐万分,揪着胸口的衣服靠墙缩成一团,小心翼翼地观察。
四四方方的格子间,有六七平米,黄泥抹成的墙,时间太久,几番掉落填补,深深浅浅的显得脏呵呵的,木头愣子做的窗户上糊着报纸,屋里一点都不亮堂。
简简单单的木板床,上面黑蓝色的粗布面被子摊开,枕头胡乱放着,一看就被揉搓过,床头放着掉漆皮的箱子,和自制的桌子一起组成了屋里所有的家具摆设。
这里明显不是医院,就连郊区的房子也没有这么简陋的。
突然听见外面有响动,齐香贝猛地转过身来,迎面墙上的镜子里映照出来一张惊骇的面孔。
鹅蛋脸,双眼皮,鼻子有点挺,但鼻头比较有rou,唇形一般,倒是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很突出,白净的面皮愣是让比普通强一点的五官看上去清秀不少。
虽然很像,可这不是她,原来她是单眼皮,下巴有些方,而且这段时间总在外面跑,绝不是这么白净,更别说原来染成酒红色的头发现在乌黑黑乱糟糟一片顶在头上。
齐香贝捂着脑袋坐到床上,努力回忆是不是有什么被她忽略了,难道车祸伤了脸被整容?还做了双眼皮当做补偿?前摸后摸,听说整容有暗疤,前前后后都平滑的很,再摸摸口腔,也很平滑,没整容,那是整个头换了?
刚想到这,一波波冲击力带着钻头冲进了她的脑袋,整个脑仁像炸开的烟花,砰砰砰地响,还带着火光闪烁。
齐香贝趴在床上疼得都有些痉挛了,可她只能忍着不敢叫,因为她已经知道自己重生到了别人身上,这阵阵冲击就是原身的记忆,强行开闸涌入,也不管她能不能接受。
终于消化了原身十八年的记忆,齐香贝浑身是汗,瘫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体无力,大脑里反而空荡荡的。
直到听到外面响动频繁,齐香贝才勉强打起Jing神坐起来,耷拉着脑袋,一脸茫然。
她也不是无知的小姑娘,关于穿越重生的小说也看过一些,从来没听说哪个人还能回到自己的身体,更何况当时被撞,身体完好与否还是未知数,估计已经不成样子了,灵魂出窍,才重生到祁香贝身上。
原身估计也死了吧,刚有意识的时候被噎得喘不上气来,要不是机警用力拍胸腔把鸡蛋咳出去,她可就成了最悲惨的重生者,刚附身就被噎死了。
现代真没什么可留恋的,光杆司令一个,到哪里都一样,希望那对父母能看在血缘关系上把她的后事安排一下,尤其是父亲,毕竟大娘留给自己的房子肯定便宜他了。
从现在开始,她就是祁香贝了,好在两个人虽然姓氏不同,名字相同,省得变了名字人家叫连个反应都没有,分分钟被怀疑。
就这样她也提着心,她是东北人,可这里是河南西北地区的农村,别说生活习惯,就是口音也相差甚远,万幸上大学的时候有个室友是河南人,当时好奇,总模仿她说话,据室友说,深得河南话神髓。
不自觉捂住脖子,开口说了几句家常话,有门,发音有身体记忆,这样就容易多了,而且她发现可能噎得时间太长伤了气管,本身就有些走音,正好,这解决了自己的燃眉之急,就算不太像,也有了理由。
正练习呢,屋外有人喊,“香贝,你开门,让妈进来。”
祁香贝晃晃悠悠站起来,打算去开门,刚走一步,呼哧踩到东西,抬起脚一看,一圈蛋黄渣就粘在鞋底下,放下脚淡定地向前走,重生她都接受了,脚底下有半拉蛋黄有啥不能忍受的?
打开门,母亲姚常玉正举着手站在那里,想来是见她没开门想推门试试,“妈,您进来吧。”说完,站在墙边,等姚常玉进来就重新关上了门。
姚常玉欣喜闺女终于肯见人了,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异样表情。
呼哧,又是一脚,姚常玉低头一看,“妈呀,地上怎么这么多鸡蛋渣,你说你这孩子,不想吃也不能祸祸,这是鸡蛋呀,你爸都舍不得吃全给你了。”
姚常玉心疼地蹲下来开始捡地上的鸡蛋块儿,放到嘴边吹吹,都聚到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