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还是去找别人吧,恕不奉陪。”
“既然跟你说了,便是看得起你。”香巧扯了扯嘴角,“我家夫人可是听说,你那弟弟好赌,每个月都要大把的银子还赌债,以前你是一等丫鬟,月钱够使,现在可不一样了。”
素云在前院,仗着是淑妃娘娘派来的,欺负人的事,干的是真不少,如今地位一落千丈了,还敢在她面前横。
香巧继续说:“近日你那弟弟又欠下不少钱,若是还不上,估摸着要进牢房呢。实话跟你说吧,那债主正好是我家夫人认识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弟弟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全指望他传继香火,这可打在素云的七寸上了,她想了半晌,点头答应下来。
琉月回到柴房,每日劈柴干活,管事李姑姑人很好,对她照顾有加,给她安排的都是不重的活儿。
饭菜也跟着李姑姑她们一起吃,日子过的还算不错。
夜晚,清风徐徐,银白色的月光洒到地上,到处是知了不知疲惫的叫声。
琉月打了一桶井水,在屋里擦洗过,出去倒了水,回来就躺在床上。
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支嵌着珍珠的素银簪子,借着窗户缝里漏进来的一隙月光,静静端详。
离开东苑之前,福安公公没有收走她屋里的贵重物品,但她什么也没拿,唯独带走了这支簪子。
都说睹物思人,好几日没见王爷,说真的,有点想他。
那天,绿梅来求她时,她也想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是,如果她袖手旁观,一点忙也不帮,绿梅被折磨致死,她这辈子,心都不会安的。
她去前院求王爷放绿梅出府,王爷虽然生气,最后还是答应了。
大概是真的喜欢她吧。
扪心自问,总感觉亏欠了他。
琉月握着簪子,小声碎碎念,如果他的身份不是王爷就好了。
转念又一想,他就算不是王爷,只是个普通人,也不见得会只娶她一个。
世间之事,两难全。
琉月幽幽叹了口气,把银簪放在枕边,闭目睡去。
下昼时分,人正酣睡,柴房后院偷偷溜进一道黑影。
一把闪着银光的匕首,伸进门缝里,悄悄撬开门闩,几无响动。
琉月睡得很熟,突然感觉一个重物压在了自己身上,心里一个咯噔,立刻睁开了眼。
发现身上的人正对她图谋不轨,琉月奋力挣扎,大声喊叫:“救命……”
男人用手死死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去扒她的衣衫。
琉月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伸手摸到枕边的银簪。
人在恐惧的时候,爆发力会变的很强。琉月咬牙使出吃nai的劲儿,将银簪狠命扎进那人的肩头。
“臭娘们儿!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男人吃痛,恼羞成怒,拔出簪子扔了,使出蛮力压制着琉月,欺身而上。
琉月正欲喊叫,忽然听到一道风声在耳边刮过,接着身上一空,有人进来,将那个人像拎小鸡仔一样,给扔了出去。
接着便响起男人杀猪似的一声惨叫,附近的屋舍被这声惨叫引得光亮四起。
萧煊听到消息,马不停蹄从前院赶来,推开琉月的房门,就见小姑娘抱着双膝坐在床头,脸上淌满泪水,小肩膀一抽一抽的。
萧煊一进来就抱住她,将她揉进怀里,轻声安慰,“琉月,本王来了,没事了,没事了。”
“王爷……”琉月张开双臂,死死抱住他的腰身,“我好害怕。”
“本王在这里,不必害怕,莫哭了。”萧煊将她抱得更紧,心像被利器豁开一道口子,阵阵钝痛。
女人哭的时候是不能劝的,萧煊不劝还好,一劝,琉月更觉得委屈难过,哭得更凶了,泪水将他胸前的衣襟洇shi一片。
屋子低矮逼仄,弥漫着一股闷热的shi气。萧煊坐在床头,轻拍她的背,“有本王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琉月从他怀里抬起头,哽了哽,“来救我的人,您知道吗?”
萧煊点头,“本王派了人保护你。”
“王爷……”琉月心头涌上感动,她都那么无情拒绝他了,还这么在乎她,让她情何以堪啊。
屋外,福安领着十几号人候在院中,没人敢说话,全在那儿站着装木头人。
翌日,天刚麻麻亮,萧煊叫人进去伺候。
素玉、素和、素兮三人捧着衣物和盥洗之物进屋,半个时辰后,萧煊穿着一身玄青色织金团花锦袍出来,眼下挂着淡淡的青影,却仍旧神清气爽。
琉月跟在身后,穿着一件簇新的柳绿碧纱绣合欢花齐胸襦裙,头上梳着朝云近香髻,发髻之中插着一支蝴蝶钗,垂着细细的一缕银流苏,脸上略施粉黛,眼睛因哭了一夜,有些发红。
萧煊手向后,去拉琉月的手,她往后退了两步,避开了。
萧煊想叫她走近些,话未出口,常侧妃带着两名侍妾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