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沈语迟眼前递了递。
两杯酒倒是一个酒壶里倒出来的,但沈语迟可不信她会安什么好心,她瞥了那盏酒一眼,碰也不碰:“吴娘子的心意我领了,和好不和好,也不在于这一杯酒上,以后吴娘子别没事找事便好。”
她不欲跟吴令月多纠缠,算着时间永宁也快来了,她就直接起身回了客席。
吴令月追上来几步,到底不敢纠缠太过,她气的跺了跺脚,又转头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沈幼薇一眼。
沈幼薇瞧计划不成,也是蹙了下眉,吴令月嘴上吹的天花乱坠,人瞧着也是个有心眼的,不想办起事儿来如此蠢笨。幸好他们准备了后手,不然今天的谋划岂不是打了水漂?
她边想,边冲吴令月点了点头,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沈语迟才入席,永宁就到了,她今儿特地按照郡主品阶盛装打扮了一番,见着沈语迟便捶了捶腰,抱怨:“母亲非让我去招呼客人,这一早上可忙死我了。”
沈语迟给她按了两下脖子,又夹起一块玫瑰团糕喂她嘴里:“好好歇一会吧你,来来来,请你吃块糕。”
席面上负责伺候的人手,都是郡王府里调来的人,不光有侍女,还有不少内侍小太监穿梭在席面间端碟上菜。
沈语迟还是第一次瞧见内侍,心里动了下,低声问永宁:“王府里还有内侍?”她见永宁点头,犹豫着问:“内侍有没有什么...异于常人的特征啊?”
永宁是被内侍服侍惯的,诧异看她一眼,想了想才悄声跟她道:“好些个内侍二三十了也不长胡须,就连手臂小腿都没有一根多余的须发,还有个别内侍,行为举止跟女子一模一样,还把全身弄的香喷喷的,为了遮盖身上味道。当然这是少数,大部分都还挺正常的。”
沈语迟参考对比了一下,裴青临简直样样都中啊,他可能真的没有鸡儿了。
她自己愁肠百结了会儿,忽然旁边一个侍女的手抖了下,一盏汤羹尽数泼在沈语迟裙摆上,杏色裙幅脏污了一大片。
侍女忙跪下请罪:“姑娘饶命,奴不是故意的。”
永宁‘哎呀’了一声:“蠢货,你怎么弄的,平白扰了客人兴致!”侍女更是吓得两股战战,她又对沈语迟道:“幸好母亲想的周到,就怕发生这等扫兴事,特地准备了给客人更衣的地方。”
这侍女颇为机灵,一溜烟爬起来:“我带姑娘去吧。”
沈语迟腿上腻腻的,很不舒服,便带上周媪,跟着侍女往更衣的地方走。
女客更衣间选的地方很隐蔽,侍女带着她们两人一行七拐八拐才算走到,她瞧沈语迟自带了服侍的人,伶俐福身:“奴在外面给姑娘看着。”她见沈语迟点头,就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周媪选出一条颜色尺寸和沈语迟身上那条差不多的,半蹲下来服侍她更衣。
更衣的里间燃着袅袅淡烟,不过这炉烟颜色寡淡,又没什么气味,两人一时都没有在意。
沈语迟闻了会儿,先是觉着心口一阵发堵,脸颊发烫,鼻端的气息也变得甜腻起来。她寻常是不用香的,因此对香气格外敏感,当即觉着不大对头:“把那炉香熄了!”
这香似乎只对年轻女子起作用,周媪还是什么都闻不见,不过她反应极快,忙把香粉倒出来踩灭,又扶住沈语迟:“大娘子,您怎么了?”
沈语迟现下还没觉着多难受,只是身上有些热,她三两下把衣服穿好:“出去说。”
才走到门边,两人就发现门窗都被锁上了。
周媪脸色一沉:“这帮人想干什么?”
沈语迟脑袋一转,小声道:“青霜园人来人往的,她们既然敢给我下药,想必派人在外面盯着呢。就是不知道是谁要算计我,而且这可是郡王府举办的盛会,有人能在这里收买下人引我过来又给我用药,想必能耐不小。”她琢磨了会儿,突然往地上重重一摔,还‘哎呀’了声。
周媪愣了下,猜出她想干什么,配合着闭上了嘴。
两人静静等了一时,外面门锁传来一声‘咔哒’,沈幼薇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神色略带兴奋地走进来,她小心翼翼重新把门关好:“她昏过去了,你们去通知吴二郎,让他尽快过来...”
沈幼薇带人在外面隐蔽处候着,听到里面一声轻叫和重物落地的声音,她推测沈语迟已经中招,为了保险起见,她还特地进来验收成果。
沈语迟趴在地上装昏,瞧见又是沈幼薇作妖,恨不得一巴掌抽死她。
她不再犹豫,抄起旁边装饰用的兽纹青铜鼎,跳起来就给沈幼薇脑袋上来了一下。
沈幼薇那袅娜身板,哪里经得了这个,连躲都没躲开,脑袋上挨了一下狠的,双眼往上一差,噗通一声晕死过去。
周媪显然也练过几招,三两下制住沈幼薇身后的侍女,敲晕过去才想起来问:“大娘子,要不要弄醒她们审审?”
沈语迟大动了几下,觉着身上更热了,强忍着没做出扯衣服的不雅举动。她脸上不掩厌恶:“还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