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一天了,我给她喂水喂饭伺候着,你跑哪儿去了?砍一捆柴砍到了天黑,你咋不明天才回来呢。”
鲁铁蛋把柴放到墙角,转过身来,垂着头说道:“我在山里迷路了,下山之后找不着咱们村儿,转悠了好久才转回来。”
胡牵娣气得上前揪住他耳朵,就往屋里拽:“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你还能走迷路,你怎么不把自己丢了呢。你快进去看看你娘吧,她过一会儿就要啊啊的大喊一顿,八成是因为瞧不见你,心里不踏实。”
鲁铁杵见她如此对待铁蛋,脸色便沉了下来:“铁蛋媳妇,你怎么能这么扯他耳朵呢?扯聋了怎么办?”
“哟,二哥,这是跟我摆族长的款儿呢?我不让他吃点教训,以后他能记住路吗?这日子终究是我们家自己过,你又不天天来我家,怎么知道我家的难处。”眼下已经不是当初胡牵娣一心巴望着嫁进鲁家河的时候了,她已经不怕鲁铁杵了。
大不了就是休妻罢了,可她知道,以鲁铁蛋家的情况,根本就不敢休妻。
鲁铁杵气呼呼地瞪着胡牵娣:“你这是欺负铁蛋老实,他要真跟你动手,还不把你打个半死?”
“嗬!二哥这意思,是要教铁蛋打人了,好啊,那你就让他打我吧,把媳妇打跑了,回了娘家,谁来做饭?谁来熬药?谁来伺候躺在床上的婆婆?我若走了,就让你那宝贝媳妇儿来伺候婶娘啊。”
“你……”,鲁铁杵气得抬手点点她:“你好自为之吧,云朵咱们走。”
若再待下去,鲁铁杵怕自己忍不住爆脾气,狠狠骂她一顿。若真是那样做了,只能自己解解气,却给三婶和铁蛋带来了麻烦,鲁铁杵就强忍着怒火,拉着云朵出了门。
屋里安静下来,鲁铁蛋先进里屋,推了推母亲:“娘,我回来了。”
鲁三婶听到儿子的声音,勉强抬起眼皮看了看他,嘴角剧烈地抽了抽,没有说话,但情绪却安定了不少。
“娘吃饭了吗?”鲁铁蛋回头问媳妇。
“吃了,喝了半碗白米粥,剩下半碗。”床边的矮柜上的确放着半碗白米粥,可那是早晨剩下的,中午胡牵娣给婆婆喂了几口,晚上见她抽的厉害,喂不进去,干脆连粥都没喂。她恨不得这个老婆子赶快归了西,自己就解脱了。
鲁铁蛋信以为真,见母亲昏昏欲睡,就没再打扰她,走进堂屋吃饭。
胡牵娣倚在门框上,抱着胳膊冷眼看着他,不给他盛饭。鲁铁蛋掀开锅盖,自己盛了一碗白米粥,又把碗架上剩下的半碗腌萝卜条拿过来,就着吃了起来。
胡牵娣气呼呼地走到桌边坐下:“刚才娘抽的厉害,许是因为你不回来,她心里着急吧,我就去大伯家里,把他们叫来帮忙瞧瞧。你不在家,我也怕婆母出事儿啊。”
铁蛋点点头,觉得媳妇儿做的对,这还是个懂事的好媳妇儿。
胡牵娣瞧着他傻不拉叽的模样,嗤笑一声,接着说道:“我瞧见了大伯家的晚饭,你猜人家吃的是什么?有排骨有rou,一桌子四个菜呢,咱们家吃的是什么?每天白米粥拌咸菜条,你大伯和二哥也真是狠心,他们有手艺、有钱,却不管你的死活。”
鲁铁蛋虽有些憨傻,心里头却也是有点是非观念的,就摇了摇头:“不是的,二哥对我挺好的,还带我去县城里挣钱呢。娘说过,二哥要是带铁松他们去,会省好些心。带我去是要给他惹麻烦的,二哥对我好才带我去的。”
“切,你娘明白,还是我明白?那时候咱俩还没成亲呢,他是想赶快帮你娶个老妈子回来,好好伺候你娘。现在他怎么不带你去挣钱了呢?这是把我骗进门了,就不担心别的了。”胡牵娣越想越气。
鲁铁蛋从心底里觉得她说的不对,可一时又想不起来该怎么反驳,就没再说话,只埋头喝光了一大碗白米粥,把剩下的一个碗底儿的腌萝卜条放回碗架上,脱鞋上床。
今天下山之后,他到了一个从没去过的地方,也许以前去过可他忘了,总之是绕了好几个大圈才跑回来的,走了好些路。
他累了,想早点睡,胡牵娣却不肯,走到床边揪着他的耳朵,让他起来:“你快去洗脚,臭死了,熏得人睡不着。”
鲁铁蛋只能不情不愿地走到堂屋里,从水缸中舀了一盆凉水进木盆,简单的洗了洗脚又回到床上躺下。
胡牵娣已经脱了棉袄,只穿着单薄的中衣坐在床上,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刚才鲁铁杵和云朵含情脉脉的眼神儿。
听说铁松媳妇怀上了,可目前云朵还没有喜信儿,胡牵娣想,若是自己能先怀上个孩子,也算胜云朵一筹了。
可是,瞧瞧洗完脚进来的二愣子,她心里又被气填满了,这个屁也不懂的傻小子,白长了一副高高大大的身板子。
算了,豁出去了,反正是在自己家里,谁先主动的别人瞧不见,只有肚子鼓起来别人才能瞧得起。
胡牵娣一咬牙,一狠心,把中衣脱了,只穿着一件鲜红的兜儿,露出白嫩嫩的臂膀。
又困又累的鲁铁蛋走到床边,一见她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