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臣吃了两口,就推辞说:“……别这样,我自己会吃。”
“那怎么我都快吃完了,你一口都没动?”
“哪里!我还是吃了两口的……”
“两口怎么够?以往我让你吃多少来着?怎么现在就不听话了?吃这么两口怎么行!”
“那……我也自己吃。多大了,还喂……”
“别闹,让你张嘴。”任啸徐拿着勺子语调强硬。
顾家臣的眼睛骤然shi了一圈,水汪汪的眼珠子盯着任啸徐,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任啸徐心尖儿上像被针扎似的一疼,说:“唉……怎么了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怪你……别这样。”
得了,又踩到雷了,哄吧!任啸徐心想。
他赶紧把顾家臣搂紧,在他耳边说:“你又怎么了?昨天没睡,今天也没睡,那么累,现在又做饭……你在想什么?”
顾家臣哽咽了一声,说:“没……没什么。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只是……”
任啸徐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问:“你是不是想去看看你家里人?”
顾家臣搂住了任啸徐的脖子,磨蹭了半晌,还是说:“算了,反正我现在也出不去,出去又……”
“现在应该不会有人想抓你了。”
“啊?”顾家臣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和我妈妈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反正,以后她应该不会再对你怎么样了。”
“你和你妈妈又吵架了?”顾家臣担心地问。
“……不算吵架。反正以后你没事了。”任啸徐把手臂紧了紧。
第147章
顾家臣这几天瘦得厉害,因为嫌空调太干燥,所以家里装了壁暖,他只穿了一件长袖T恤。黑色的棉质T恤柔顺地贴合着身体,曲线分明,倒是真有几分像竹竿一样的。底下一条牛仔裤,因为布料的质地偏硬,看上去更是棱角分明,竟有几分萧肃。腰身纤细,任啸徐一双手就能堪堪握住。
任啸徐的手臂收紧,就感觉到有点咯。
他捏了捏顾家臣的肩膀,又捏住他的手肘,然后摇了摇头说:“不行,太瘦了。你得多吃点。”
说着就举起了勺子,上面一勺焗饭,鱼子闪着黄澄澄亮晶晶的光,一只虾仁蜷缩着,粉红的虾rou上裹着浓厚的起司,米饭是浅浅的白色。
顾家臣像个没有生命的稻草人那样靠在他身上,机械性地张开嘴,把那一勺饭含进嘴里,微弱地咀嚼。起司滑嫩,虾仁软弹,鱼子清脆,饭粒幽香。端的是好菜,他怎么能做得这么好呢?顾家臣都有点不相信这是自己的手艺。
前段时间他刚刚打定主意暂时放下检察院的工作,任啸徐并没有拜托检察长,是他们公诉科的主任给他打了电话来,让他好好休息,工作的事情暂时不用担心。
他跟家里人说了个谎,说他和冯霖因为一个案子被人记恨了,冯霖就是因为那件事被人捅的。顾妈妈吓得够呛,问他该怎么办。顾家臣说单位上已经知道这件事了,警方也还在调查,所以这几天单位给他放了假,让他好好躲一躲,等风声过了再说,实在不行警方会派人保护他的。所以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能回家了。因为是体制内工作的人,说起谎来也像样,家里人就信了。
顾妈妈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他想了想,说,春节的时候吧。
他还记得任啸徐说要和他一起回家过年。于是他问妈妈,说我们同学他爸爸妈妈都在国外,今年有事不能回来,只剩他一个人在家,他能不能和我们一起过年?
顾妈妈是个心软的人,一听人家孩子一个人在家里,那么孤单,心尖上都凉凉的,当然满口就答应了。反正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多个人多双筷子,家里还能多热闹热闹。
腊月,已是残冬。
今年冬天冷得离谱,南方也普遍是零下的温度,毛巾挂在外面都结出冰渣。从新历一月开始,R市就变得大雾弥漫,气象台已经拉起了橙色警报,车辆出行要异常小心。距离稍远一点,便是白茫茫的一大片,路况难以分辨。因为大雾弥漫,空气质量非常差,所以路上的行人要么就是带着口罩,要么就是围着硕大的围巾,拉起一截围巾来把口鼻都遮住,来来往往只能看得到一双双目光凝滞的眼睛。
十二月的洋鬼子节,顾家臣是在家里自己过的。
那时候他刚刚得知沈氏给任啸徐在香港订了一门亲事,心情郁闷至极。他想要问一问任啸徐,到底是什么情况,偏偏平安夜那天任啸徐回来得很晚。顾家臣早早的洗了澡换了一身睡衣,裹着一床薄薄的毯子蹲在沙发上看电视。壁暖烤的整个房间都很暖和,顾家臣看着电视里,一开始放了一个采访在国外出任务的特警们的节目,后来他跳台到电影频道,发现正在放周星星五连发。
很多年没看周星星了,那就看看呗,调节调节心情。节目从七点钟开始,顾家臣刚刚赶上时候,第一部 片子就是喜剧之王,张柏芝在里面还是粉嫩的娃娃脸。
回顾老片,才发现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