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爱了个你不希望我爱的人吗?!”
任啸徐怒吼,夹杂着哽咽。
他觉得委屈,要不是赵秘书在他回来的时候,特地叮嘱他要小心行事,他可能就真的被母亲给骗过去了。手上拿到那份协议的时候,那一瞬间,他也松了一口气。九年了,沈氏对他和顾家臣的反对终于能够消停了,哪怕只是消停一会儿也是好的。他的小兔子该有多高兴呢?
可他还是想到了赵秘书的提醒,天生的警醒是条件反射的。所以翻看那份协议的时候,他悄悄在手指上沾了一点口水,在所有需要他签字的地方一页一页地抚过去,他也希望赵秘书是神经过敏,他希望自己是太过小心。
可是他还是在其中一页纸上,感受到了不正常的滑腻,那是极细小的一层胶质。
他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结冰,缓慢的凝固,然而严寒迅速的蔓延,刻骨的冷,针扎一样的疼……心寒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凭什么呢?就因为我从小不是你带大的么?可那也不是我的错呀……是你,是爸爸,是你们上一辈的纠葛。就为这个,你就要把我赶尽杀绝吗?你真的就这么狠?
难怪爸爸不想让你带我。真是最毒妇人心。
任啸徐闭上眼睛深呼吸,把沈氏纷乱的目光隔绝在眼帘之外。
不想再看了……伤透了。那么多年你打我骂我,我当你是得不到我,所以因爱生恨。我心疼你,孩子才出生就被隔绝,我也希望我们的感情能够进一步加深……我甚至拉着家臣一起挨打挨骂……到头来,原来你根本不在乎我。你在乎的是我能不能威胁到你的好儿子的地位,你在乎的是我手上捏着任氏8%的股份……
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沈氏听见门被砸得啪一声巨响。她有些恍惚,头疼欲裂,耳朵里一阵轰鸣。霎时间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清。
她低着头,闭着眼睛平静自己,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面前已经是人去厅空。只留下一地纸片,哗啦哗啦如雪片翻飞。
她抬起头来,和姚律师交换了目光。姚律师是她一手提拔的,沈氏相信他不会背叛。她问姚律师什么情况,姚律师说,这份文件除了他还有他的助理碰过,可能被动了手脚。
“夫人,”姚律师在沈氏耳边悄声说,“刚刚二公子说,赵秘书……”
沈氏抬手示意他住嘴。
“那边我自己会处理,你先去查清楚,看是谁和我们母子过不去,动这样的手脚!”
姚律师应声退下。佣人们看见沈氏的房间门打开,都不由自主地一缩。姚律师失笑,无奈地摇着头走了。心想是哪个小徒弟干这种事?受谁的指使?真是不要命了,什么人都敢得罪!
沈氏在办公室静静呆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提起电话给赵秘书打过去:“喂?老爷什么时候回来……”
任啸徐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牡丹城,已经是中午了。
他打开门就听到厨房里有声音,赶紧换了鞋子走到厨房门口,看见顾家臣顶着两个熊猫似的黑眼圈站在灶台边,身上穿着他给买的那件围裙。顾家臣看见他就迎上来,一脸憔悴,还是勉强笑了一笑。
任啸徐冰冻的心终于化开了,变成水,柔柔流过心田,滋养着干枯的禾苗。
他把顾家臣按在怀里,揉着他的头发道:“叫你好好休息,好不容易才睡着了……”
哄了他大半夜呢,每次都是才睡过去没半小时,就一身冷汗的惊醒,醒过来就把自己捂在被子里缩成一团,还不愿意让人碰。任啸徐软硬兼施才骗的他到自己怀里睡下,简直哭笑不得。
要说以前吧,遇到什么事,顾家臣猫儿一样自觉自动地就往他怀里缩。可是自从那天说了那些话,这小家伙就像受了刺激似的,遇到事情也不肯躲在他后面了,说是那样就太软弱了不配当他的人……结果自己又不争气,硬气不起来,只好自己缩在角落里发抖。
本来他那么说,也只是想让顾家臣多长个心眼,不要被人算计了去,谁知道会有这种副作用……这叫什么事?任啸徐简直想问天问大地。
不过顾家臣缩成一团的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他每次都得按捺住心火把人哄好了,运气好能够吃上一回,运气不好,只能忍着。
这小东西现在是惊弓之鸟。之前挨打就被吓了一回,这次好好的走在路上,身后四个保镖跟着,都差点被人给拖上车绑走。
就像是旧时港片里演的那样,他正在路上走着,突然从角落里杀出来一辆黑车,里面下来几个蒙面黑衣大汉,拿布袋子往人身上一套,就把人弄上车,车飞快地就开走了。顾家臣被他们拖到车里,在车上又挨了几下拳脚,全都踢在肚子上,把他疼得涕泪泗流。保镖开着车拦截,把那辆车撞翻了才把人救出来。顾家臣才挨了拳脚又出了车祸,差点以为自己上西天了。被救下来的时候已经连话都说不清楚。
这真的叫绑架惊魂。
顾家臣靠在任啸徐怀里揉揉眼睛,说:“你早上没吃饭就走了……我想我反正也睡不着,